“喜欢啊。”沈轻言语气轻松,“不喜欢我也不会辍学干这个啊。”
南嘤不知再怎么继续话题了,随意四处打量了一下墙面,满墙都是纹身图,还有一面展示柜,她一张张看过去,图案设计都很潮流新颖,但没有找到再类似三年前那张草稿给她同样感觉的图了。
沈轻言现下倒是一肚子话在心里七拐八拐的,眼睛看着图册上的纹身设计,嘴上开始状似无意地试探:“听阿洲说,晚上你要给他补习语文?”
“嗯。”南嘤收回视线,“他帮我挺多的。”
沈轻言轻笑:“他不是个乐于助人的人,对你算是特别的。”
南嘤顿了下,说:“我也不是乐于助人的人。”
“哦?”沈轻言挑了下眉,“你俩真挺像的,身上有股一样的劲儿。”
既然这个话题已经挑起了,沈轻言不想轻易放过,“他的事你知道多少?”
南嘤自然听出他每句都在往宴怀洲身上引,她也顺着答:“就新闻上那些。”
看来还没到能开诚布公的地步,沈轻言自然也不会擅自抖落宴怀洲的事,只是顺着这个接口继续说:“新闻捕风捉影,只会报道能娱乐大众的东西,都是噱头。背后的水远比表面上露出来的要深得多,也更波涛汹涌。”
南嘤从前不好奇,但现在她有点想了解,顺着问下去:“他和他叔叔关系很不好吗?”
“他们是仇人,势同水火。”沈轻言毫不避讳地说,“宴氏本来就该是阿洲的,他叔越俎代庖管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想把阿洲一脚踹开,彻底据为己有。阿洲只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新闻背后那些骂阿洲‘大义灭亲’‘养不熟的白眼狼’的纯粹是他妈扯淡。”
当时的新闻确实毁誉参半,只不过那些称赞宴怀洲狠辣果断的声音盖过了唾骂他冷血无情的,但不代表那些骂声就不存在。
毕竟在大众视野里,宴山好吃好喝得供了宴怀洲那么多年。
“这事儿背后挺乱的,以后他愿意跟你说就让他说吧。”沈轻言看着她,“你也能看出来他是个挺冷的人,没什么人气儿,那是因为他经过的事儿挺多,还都挺糟心,没受到过多少善意,对人都有防备心。”
“妹妹,跟你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他认你当朋友,那咱也是朋友。他那臭脾气以后如果有什么惹到你的地方,你不用跟他客气,该打打该骂骂。但……别随随便便跟他断。”
这话说的巧妙又留有余地,套用在任何关系里都可以。朋友或情侣。
“他拥有的不多,失去的却很多,别让他总体会失去的滋味儿了。”
南嘤怔愣着坐在原地,眼里情绪莫名。
沈轻言这番话有点交浅言深的意思,但她懂他的意图。
他在防患于未然,在保护宴怀洲。
可隐隐的,话里话外,他都像是一种预料,仿佛笃定她和宴怀洲一定会发生什么,一定会走到哪一步一样。
“他有你这个朋友,说明运气也不算太坏。”南嘤清清淡淡地开口。
“哈哈,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沈轻言懂得把握分寸,聊到这就差不多了。
正好,那对腻死人不偿命的小情侣也出来了。
像是刚吵完架,陈媛声气鼓鼓地走在前面,上来就拉起南嘤,“南南,我们走,去吃饭!”
周燃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对上沈轻言戏谑的眼神,他无奈地笑了一声。
“言哥,要不一起去吃个饭?不然我一对她们二。”
沈轻言正好也没什么事了,爽快应下,现成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沈轻言开车带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位置幽隐,环境典雅。
他和宴怀洲是这家的常客,来了能直接免预约进包厢。
服务员领他们去了房间,路上陈媛声气还没消,一直不搭理周燃。
到了包厢后,沈轻言把菜单给她她也不接,让他们看着点,反正她也没胃口吃了。
周燃也沉默了一路,看得出来他不是那种女朋友生了气会上赶着哄的人,但现在可能是看她朋友在,所以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起茶杯倒了杯水,往跟前凑了过去,软下声音:“小公主,别生气了,不就是纹身嘛,我给你纹还不成,等你这次一模完就纹,怎么样?”
陈媛声的脸色终于好转一些,转过头来。
沈轻言给南嘤使了个脸色,两人轻声轻脚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