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雕塑没有感情,而他却红了眼眶。
如果当时有人看到,一定会被吓一跳。
怎么会有男人,哭成他那样,撕心裂肺,仿佛整颗心都被掰碎了。
南嘤到房间后,猛地冲进厕所,蹲在马桶前,狂吐不止,像是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
也许是那桶冰激凌的原因,也许是强压太久的情绪。
她远没有表面装出来的那样平淡,说出分手两个字的时候,她第一次体会到心死的感觉。
那是比车祸,比纹身,比毒打,比过去所有痛苦,都更难以承受百倍的痛彻心髓。
南嘤吐到浑身痉挛,直到胃里一点酸水都不剩。
她缓了许久,才慢慢爬起来,打开水龙头泼了把冷水在脸上。
她把脸上的泪痕一点一点洗干净,然后拍了拍脸,转身走到客厅,关着灯,瘫在沙发上。
双手绵软无力地拿出手机,下意识点进微信。那个人到不负他决绝的作风,将她所有联系方式和痕迹删得一干二净,包括那条官宣的朋友圈。
南嘤从和他的聊天框退出来,点开自己的头像,那张明晃晃的合照还有承载她所有期许的【和他的第一个夏天。】就这么安静地躺在空旷白色的页面里。
好像是在嘲讽她的天真。
……第一个夏天?
真可笑。
原来他们根本没有以后。
南嘤将那条朋友圈设了私密,没有删除,也没拉黑他。
她要借此一直提醒自己,她曾栽过一次。
这辈子,永远、永远,不要再重蹈覆辙。
手机亮光照得她眼睛发酸,南嘤息屏甩到地毯上,头趴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雨,静待天明。
凌晨五点,天蒙蒙亮的时候,南嘤半昏半醒之间,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惊醒。
她大脑迟钝地运转了几秒,然后整个人瞬间从沙发上弹起,几步就冲到了门边,她开门的时候手都在不住地颤抖,然而当她拉开门,看到眼前人的时候,眼底最后燃起的光刹那寂灭:“怎么是你?”
温煦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看到她失望的表情,强按捺住怒火:“你以为是谁。”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温煦皱眉看她通红浮肿的双眼,满腔怒火又化作心疼,“我们都多久没见了,你就让我堵门口。”
“进来吧。”南嘤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即使想伪装她眼前这副狼狈的样子也瞒不过。
南嘤看到温煦进来后,手上拖着个行李箱,一怔:“你这是做什么?”
温煦没搭腔,径自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猛灌了几大口,平复好烦躁的心绪,才不疾不徐开口:“我跟你说的话你全都当耳旁风,我让你有事联系我,你从来不听。”
南嘤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我妈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温煦怒瞪着她,“我说的是你和他分手的事。”
南嘤面色一僵:“……你怎么知道?”
他们今晚才分手。
“宴怀洲亲口告诉我的,那小子没在这,否则我非把他揍个半死。”温煦不管南嘤的震惊,自顾自说,“我不想趁人之危,但我跟你说过,哪天你和他分了,我会是你永远的退路。我之前就是把界限守太死了,你不是要去京榆吗?我陪你一起去,我爸正好在那边有个长期项目。”
南嘤被这一连串的消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宴怀洲这么快把他们分手还有她要去京榆的事告诉了温煦,他到底要干什么?
直觉告诉她,事情一定不简单,宴怀洲好像在有预谋的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