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宴怀洲拉着南嘤去了二楼的起居室,穿过幽长走道,一扇一扇舱门推过去,步伐越来越急,推门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带着一股子隐忍的烦躁。
直到走廊尽头,才终于推开一间未上锁的舱门。
身后的金属门重重合上,将所有光线和沸反盈天的热浪通通阻挡在外。
在室内阒静的黑暗里,南嘤被男人反剪住双手扣在门上。
她身上披的白色外套应声落地,发出窸窣的一声响。
光洁的后背直贴住后面冰凉的金属门,而胸前却是男人炙热的胸膛。
冰火两重天。
南嘤抬头的瞬间,男人滚烫的唇落了下来。
毫无章法,毫无技巧,长驱直入地撬开她唇缝,湿热的舌尖捣进去吮吻、侵吞,激烈又疯狂地纠缠着她的唇舌,不留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狂风骤雨般本能的掠夺。
每一声低喘,每一次深入,都是时隔六年的刻骨思念。
不知是双手被禁锢住的原因,还是她身体率先背叛了她,南嘤没有抵抗,没有挣扎。在他吻落下的那一瞬间,就认命般闭上眼,细颈不自觉仰起,连胸口都微微挺起贴近他,一呼一吸都在迎合着他的频率。
宴怀洲的吻太凶太霸道,南嘤舌尖被他吮得烫烘烘的疼,她无力招架,唇间溢出一丝轻哼,宴怀洲扣住她的手腕蓦地收紧。在他怔愣的一瞬间,南嘤睁开眼,狠狠咬了一口宴怀洲的舌头,腥甜的味道在两人嘴间弥漫开来。
宴怀洲松开她的手腕,舌头退出来,漫不经心舔了舔嘴角的血丝。
一双黑亮的瞳眸灼热地凝视她,带着不自知的诱惑与色气。
他红唇沾染了湿润的唾液,此刻被血浸过,艳得像红玫瑰。
颀长冷白的脖颈上也隐隐凸起几根淡青色血管,向下蜿蜒至凌乱的深黑色衣襟里。
性感,勾人,要命。
南嘤看着这样的他,呼吸再一次乱了。
她也没好到哪去,一张清白的脸蛋像是染了层胭脂一样,潋滟红唇被吻得微微红肿,连那双清冷的眼睛都浸了丝勾魂摄魄的情。欲。
两人各自喘息着,夹杂着很重的心跳声。
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情热弥漫,粘稠又暧昧。
最初的疯狂褪去,宴怀洲此时眼尾通红地望着眼前的女孩儿,眼里波涛汹涌,情绪深浓。
这是他思念了整整六年的人。
如今……终于再一次站在了他面前。
不是梦。
宴怀洲双手克制到发抖,掌背青筋凸起。须臾,他小心翼翼又万分珍重地将南嘤慢慢搂进怀里,头埋在她温热的颈窝里,用力吸了一口气,嗓音哑得发颤,低沉醉骨——
“南嘤,这些年,我想你想得发疯。”
这是他们重逢的第一句话。
就这一句,南嘤麻痹了六年的心脏再一次猛烈地跳动起来,胸腔被一股巨大的酸楚塞满。
她心口绞痛,在黑透的暗色里,抬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脑,五指陷入他乌黑浓密的头发里,温柔地抚摸着。
这是以前他对她经常做的动作,安抚又宠溺。
明明动作如此温情,但她说出的话却冷情万分。
“是么?”南嘤冷嗤了声,“但我一次也没想过你。”
她向后仰了仰头,后脑抵着门板,低睨了一眼埋在自己肩窝的男人:
“宴怀洲,我已经快把你忘了。”
宴怀洲身形一僵,而后慢慢从她身上起来,隔着毫厘之距,紧紧盯着她那双湿红又寒霜似的双眸,喉咙渐渐发紧,磁哑的嗓音带着点自嘲却笃定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