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点点头,看了南嘤一眼,就去办手续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走廊空空如也,南嘤、谈月还有那个姓江的都不在了。
埃文手里拿着一堆单子,站在病房门口,哀伤地叹了口气,给他妈回了个电话。
谈月开车把南嘤送回家,看她脸色苍白也不忍多说什么,往回开的时候接到了江野电话,说想约她见一面。
她大概猜到江野想问什么,打了下方向盘,转道去了约定的酒吧。
她到的时候,正看到江野喝得烂醉,瘫在卡座里,正轰走一个前来搭讪的美女。
谈月叹口气,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扣住他的酒杯:“你一会儿醉死了我就白来这一趟了。”
江野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俨然一个大男孩样:“月姐姐,你来了。”
谈月看他这样子,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一直把他当成个小弟弟,家世好人品好,各方面都很优秀,还执着专情,他本该一直无忧无虑,只可惜他喜欢上的是南嘤。
“你想问什么,现在问吧。今晚我知无不言。”谈月扣住他的酒杯,自己却倒了一杯,仰头干了。
江野沉默了会儿,突然问她:“你知道姐姐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吗?”
谈月没想到他问这个,她思索了会儿,“我以前跟她不熟,只见过一面。印象中,挺清冷一女孩儿,防备心很重,其实跟现在的样子差不多。”
江野点点头:“是啊,认识她这么久,她一直都这个样子,看似朋友很多,参加各种聚会,但其实根本没人能走进她心里,她浑身都是刺,拒绝任何人的接近。清冷理智,淡漠疏离,像座万年不化的冰山。”
“我以为她性格如此,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总能使她融化,直到我看见……宴怀洲。”
江野回想起他们之间仅有的几次相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下。
“那晚她口红花了,我知道那是被吻过的痕迹。真心话时我知道了那个人是宴怀洲,可她之后没有一眼看过他,我自欺欺人以为宴怀洲对她已经是过去了。直到那天我看她送别温煦,虚虚抱住他,而她转头被宴怀洲深深抱在怀里时眼里淌过的泪,我就知道我自以为的情敌原来一直另有其人。”
“我没见过她那么柔软又脆弱地依偎在别人怀里的样子,我也没见过她像今天那么歇斯底里失控的样子。”
“她在宴怀洲面前,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月姐姐,”江野红了眼,执拗又卑微地看着她,“我是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谈月不知为何,眼睛也有些涩,大概她也曾无望的喜欢过一个人,所以特别能感同身受吧。
“江野。”谈月定定地看着他,“放手吧。”
短短三个字,击碎了江野眼里的光。
谈月知道残忍,但有时候必须快刀斩乱麻,她又重复了一遍:“放手吧,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希望。”
“我见过他们相爱的样子,这六年的分开不过是因为他们太爱彼此,所以任何一个契机,他们就会重新走到一起。”
“他们是对方融进骨血里的人。”
南嘤次日照常去学校,跟导师开了个组会后,去图书馆消磨了一上午,出去后把手机静音打开,看到几条埃文发来的语音。
南嘤边走边打开。
【嫂嫂,你今天来医院吗?】
【老大醒了,就是麻醉过了,他疼得半身不遂!】
【他还不听话,护士来换药检查伤口,他扭扭捏捏半天跟个小姑娘似的,死活不配合工作。】
【我怀疑那几个小护士是故意跟老大周旋,她们八成想趁机占老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