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太久的情绪,泄开一道口子,倾闸而出。
沈清洛手臂环住他,“陆策,我和他一样的。”
陆策没听清,偏头吻她发丝,“什么?”
“我是说,”沈清洛鼻尖嗅到陆策颈项独属于他的荷尔蒙味,声音破碎细微,“我和常祺一样,都很懦弱,他不敢对知非姐姐坦白他父亲,我也从不敢跟你说沈柏乌。”
陆策分开一些,“听我说,你别哭听我说,我没经你同意做了调查,沈柏乌出轨了项百灵是吗?”
沈清洛濛濛的双眸诧异望他。
“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他是他,你是你”
“不是的,不止这样,”沈清洛哭着摇头,“沈柏乌还有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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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冬天排序,沈清洛最不喜欢的,是大二那年的冬天。
奶奶的肺病,彻底被医生宣布死刑。彼时奶□□脑神智尚且清晰,意味着老人要清醒面对死亡倒计时。
杨珍雅早有心理准备,受不了的是沈清洛。
明市离苏州近,高铁动车半小时,沈清洛有空就往苏州跑。
许怿圣诞节如约回国,但沈清洛没去北城,她的全副心思都在奶奶身上。陆策偶尔来陪她,也一起去过苏州看奶奶,杨珍雅看到陆策不算意外。
“奶奶,身份不同了,我现在是阿顺男朋友。”
“我看得出来,不用特意告知。”
陆策觑一眼楼梯,沈清洛没下楼。他蹲在杨珍雅轮椅旁,郑重其事,“奶奶,我会爱护阿顺,您放心。”
杨珍雅活了大几十年,见过无数山盟海誓破灭,年轻的承诺听听就好。人要想开点,懂得限时性的浪漫,起码对方承诺说出口的瞬间,是真诚的,也期待过永恒。
她拍拍陆策肩膀,没有说话。
“不是为了表决心。”陆策说。
“迫不及待与您分享这个消息,是因为奶奶同我一样爱阿顺,肯定能理解我的感受。”陆策笑一笑,“我真的,好喜欢她。”
杨珍雅被陆策酸得起鸡皮疙瘩,眼神却奇异地慈祥柔和下来。
当一个人的生命能望到头,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杨珍雅突发奇想,要和她曾经的戏曲班搭子们去杭州小住。逛逛西湖,走走断桥,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她这个苏州人,就想去杭州,那里还是与老头的定情地。
沈清洛想让奶奶晚点去,等她放寒假一起。被奶奶一口回绝,嘱咐她待在学校好好念书。
奶奶不在苏州,沈清洛留在明市。
临近寒假,期末考压力大,图书馆复习完回满庭芳,她已经很久没住宿舍了。孟婧旁敲侧击问过她,沈清洛淡淡看她一眼,终究没有对峙酒吧的事。
陆策的大学先考完,他迫不及待飞明市,直接在沈清洛那儿驻扎。沈清洛复习,他在旁陪着看书,两人各自占沙发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