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策怕禾木随时开山,兵行险招,激进地逼沈清洛讲出秘密。他了解沈清洛,明白怎么样才能快速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可现在后悔得要命。新疆短短的重逢时间里,沈清洛哭过太多次,陆策觉得自己失败。
“对不起。”他道歉,嘴唇蜻蜓点水轻碰她额头,“不会再逼你说任何不想说的事,我保证。”
“你不要道歉,”沈清洛说,“陆策,能熄灯吗?”
陆策翻身摁灭台灯,沈清洛轻推一推他的手臂,“墙壁上的小夜灯留着。”
上回过夜也是,要求留夜灯。陆策明明记得,沈清洛以前睡觉畏光。
住满庭芳时,前一晚卧室窗帘没合齐,清晨光线从缝隙漏入,她闭眼蹙眉,然后用那把未醒的拖拽的嗓音,一遍遍喊陆策名字。
陆策被喊得困意全消,心浮气躁下床拉实窗帘,屋子陷入黑暗。回到床上,沈清洛自觉贴到他怀里。半梦半醒间,她讨好地抬头亲陆策一下,没对准位置,亲到他下巴。
“今晚的威士忌如何?”陆策看她睡不着,寻话题聊天。
“不太喜欢,有点苦。”
“下次换一瓶。”
沈清洛侧躺在陆策怀里,一只手被他包住按胸口,她沉默半晌,“我跟你说一说,关于我爸爸沈柏乌和项百灵的事情。”
“说吧,如果你能保证不哭。”
“如果保证不了呢,”沈清洛遇见陆策就任性,“我还是想说,行吗?”
“行,当然行,”陆策松开她的手,改为十指交扣,“我向来难以拒绝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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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赵进菲和沈柏乌办完离婚,已经有一段时间。
赵进菲本打算尽快带沈清洛回北城,但手头交接项目状况频出,脱不了身。原来的供应商生产机器老化,次品率高,换了家以进出口贸易为主的新供应商,对方要求重谈合作方案。
赵进菲是负责人,出面敲定合同细节,就这样认识了任成益。这位不到四十岁的新供应商老板,与她一样是北城人,工厂开在宁波和太仓。
任成益的公司是家族企业,与前妻算商业联姻,婚后实在不来电,和平分开后各过各的。赵进菲起初没在意这号人,直到任成益订的花束送到她公寓。
对于任成益的吃饭邀约,赵进菲没有兴趣,但也不好得罪合作方,“任总,按照公司规定,我们私下见面不合适,有事来办公室找我吧,提前约时间即可。”
任成益听出推脱,心态极好,照例契而不舍地约,说等你有空。
赵进菲在公寓地库停完车,摔上车门,手肘提一只托特包,抬头便看到立在石柱旁的项百灵。
烦人事一件接一件。
项百灵嗓音尖利,“赵女士,你之前说打算离开明市,还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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