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同她只能算是朋友罢了,无亲无故,又没什么恩情,人家凭什么要帮你?”
“她敢不帮我?!”史玉娘尖叫道,“我的嫁妆可都填到她身上了,她要是不帮我,我就撕破她的脸!”
顾南箫不耐烦地说道:“你把话说清楚,否则本官就叫人给你泼一盆凉水,让你冷静冷静再说。”
大冬天的,史玉娘穿着厚衣裳还冻得浑身发抖,要是被泼上一盆凉水,那滋味可想而知。
史玉娘吓得一个激灵,面带惊恐地点点头。
顾南箫便正色问道:“你说你的嫁妆都给了谢华香,这话本官不信,谢家乃是皇商,谢华香怎么可能用你的嫁妆?”
史玉娘忙说道:“大人您不知道,谢华香虽然是嫡女,可是她跟我一样,从小就没了亲娘,也正因为如此,我俩才这样要好……”
史玉娘是被吓怕了的,不等顾南箫细问,就把谢家的内情全都讲了出来。
谢华香是谢家嫡女,却因为没有亲娘,在家中并不被谢明昌重视,过得日子连几个受宠的庶妹还不如。
谢明昌是个商人,向来唯利是图,对这个空有姿色却没什么用处的嫡女并不怎么看重,倒是更疼爱几个庶出的女儿,那几个女儿都被他送给达官贵人做妾,给谢家带来不少利益。
可怜谢华香有个嫡女的身份,便不好像那几个庶姐妹一样给人做妾,又没有亲娘帮衬,都十八岁了还没说上亲事。
史玉娘跟她同命相怜,两人便格外说得来,就连谢家许多私密的事,谢华香都不瞒她。
一年前,谢华香忽然找到她,说有一个好机会,要请她帮忙。
至于是什么好机会,谢华香却没有明说,只说是打听到了一位贵人的行踪,想去买通关系,跟那位贵人相遇。
史玉娘听多了话本子,自然猜到谢华香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她完全理解谢华香,也愿意出手帮忙。
谢华香想要买通关系就要花钱,可是这种事情又怎么能跟谢明昌那个做父亲的说出口,更不能让其他的姨娘和庶妹们知道,免得被人抢占了先机。
于是史玉娘就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帮着谢华香买通了那几个关键的人,果然让谢华香如愿以偿。
等到谢华香成事,她才知道,谢华香见到的那位贵人,竟然是太子殿下!
这下让史玉娘又惊又喜,惊的是谢华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玩了一把大的。
那可是太子殿下啊,要是谢华香能混个侧妃当当,她这个闺蜜也能跟着平步青云!
可惜太子出宫的机会难得,行踪也十分隐秘,谢华香制造了第一次偶遇,就要制造第二次,需要的钱财也就越来越多。
钱从哪里来,自然是从史玉娘的嫁妆里来。
史玉娘没了亲娘,东西都在自己手里把着,花费拿用都很自由。
即使是后来被史延富发现,史延富没有责备她,反而因为她们两个设计搭上了太子而大加赞赏,怕她的钱不够,还从史延贵那里抠出不少银子,都送去给谢华香花用。
好在谢华香当真有几分本事,果然把太子弄得神魂颠倒,再后来便不需要史玉娘当嫁妆打点,太子一有出宫的机会自然会主动去找谢华香。
而谢明昌在得知谢华香搭上了太子这条线,立刻对这个嫡女宠爱有加,有什么花销也就都由谢明昌出了。
谢华香得偿所愿,又不再缺钱,渐渐地却开始疏远史玉娘,史玉娘哪里肯白白给人做嫁衣裳,对着谢华香死缠烂打,谢华香不好撕破脸,两人便一直这么不冷不热地吊着。
史玉娘自诩是谢华香和太子的大功臣,便认定自己嫁入高门的事情有望,就算没了嫁妆,有太子的名头撑腰,她也丝毫不担心。
顾南箫听着她的叙述,偶尔问上几句她在何时何处当掉的嫁妆,取用过银票,可有记录之类的话。
史玉娘生怕他不信,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顾南箫命人一一记下,回头核查。
等到史玉娘全都交待完毕,外头的天都黑透了。
顾南箫见她精疲力尽,还叫人拿水给她喝。
史玉娘咕嘟嘟喝光了一碗水,满脸希冀地看向顾南箫。
“大人,我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了,我真的是冤枉的,求大人放了我吧!”她说着说着,不禁呜呜哭了起来,“我不想嫁入高门了,我也不要嫁妆了,我现在就想回家,我什么都不要了……”
此刻她无比后悔,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