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
她开心什么?
姜冬也心里那点郁闷的情绪一扫而散,就连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很多,“既然你没有要加好友的想法,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下雨了,江祁顺手把她包里的雨伞拿出来,借此避开了她的视线,“我不高兴?”
“对呀,在台球厅的时候,你都不跟我说话,”姜冬也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伞下,“虽然你和平时差不多,但我能感觉到,你不太高兴。”
江祁反问:“我为什么不高兴?”
“……我不知道,”姜冬也以为是因为手机的事,但刚才说开了,并不是。
明明抓完娃娃还好好的,她跟他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他其实是一个情绪很稳定的人,林鹿说这是厌世、冷淡,可她不觉得。
住在一起之前,他会在吃完饭之后带走她家里的垃圾,第二天还会去帮她打扫卫生,会把自己刚买的蟑螂药给她用,会帮她修水龙头,住在一起之后,他会在她起晚了没赶上公交车的早晨载她去学校,即使她错拿校服害他写检讨,他也没有说过一句怪她的话,他还送了她一张CD,而且允许她麻烦他,所以冷淡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并不贴切。
正是因为她慢慢开始了解他,才能察觉到他在走进台球厅的时候不太高兴,其实不明显,否则林鹿或者骆燃肯定会当着大家的面直接问。
姜冬也看着被他抱在手里的玩偶,低声说:“如果你不介意让我知道,可以告诉我。”
江祁想说自己没有不高兴,但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发着光的小人,插着腰在空中划出四个大字:自欺欺人。
嗯,是这样。
但他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他知道,是骆燃先认识她,但下一秒又会为此辩驳,是他先捡到她的手机。
他也知道,骆燃喜欢她,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个好印象,所以她看到的都是骆燃的优点,她躲避他的目光,和骆燃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他为什么会不高兴?
这比她把他穿过的那件被染色的T恤套在身上之后他莫名其妙失眠到凌晨两点才睡着这件事还要让他心烦。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住在隔壁的李观棋从院子里出来了,站在伞下的两个人同时看过去。
李观棋即使看出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也不会戳破,他平静地说:“林鹿的公交卡落在我这里了,麻烦你周一带给她。”
“你们明天不是都要去围棋班上课吗?”
“我明天请假,不去了。”
姜冬也不确定林鹿是不是故意的,但能确定林鹿肯定更希望李观棋亲手把公交卡拿给她,“她去学校会偷偷带手机,书包里也会放零钱,平时不怎么用公交卡,你有空的时候再还给她吧。”
李父的声音从别墅里传出来,“观棋,你在跟谁说话?”
李观棋应道:“江祁和他的朋友。”
“是小江回来了啊,观棋,你让小江和他朋友进屋坐坐,我泡壶茶。”
“这么晚喝茶容易失眠。”
李观棋回到院子,把大门关上了。
雨水落在伞上的声响越来越明显,这把伞不大,江祁握着伞柄的手偏向姜冬也,“下雨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