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雾宜耳根子有点烫,才不照做,低头开始点起扑克牌来。
还在数着——
“哎,你们怎么不打了,这离查房不还有一段时间吗?”梁叔拎着个热水瓶,大咧咧地走进病房说。
程雾宜抬起头来。
“梁叔,你怎么在这儿?”
景峥盘腿坐在病床上,就支着脑袋说:“护工。”
“我当然知道梁叔是护工……”程雾宜说到一半反应过来,不可置信道,“景峥,别告诉我梁叔是来照顾你的?”
男人嘴角勾了下,嗯了一声,语气轻松又故意带着点怨气说——
“程医生,我可是病人呢。”
“……”
“就是啊阿雾。”梁叔把暖水瓶放在床头柜上,“小景刚住院,也是需要人照顾的嘛!”
然后就又拿了两个苹果出去削了。
程雾宜觉得无语且离谱:“不是,景峥你好手好脚的,你不会还要梁叔给你喂饭——”
“替我心疼钱啊?”话被景峥截断。男人朝门外看了眼,眼皮抬起来,懒洋洋地说了句:“程雾宜,万一梁叔还要给你介绍对象,那我怎么办?”
程雾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景峥没好气地笑了声,“一个岑凛就够难搞了,我得时时刻刻看着梁叔,免得他老人家又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
程雾宜:“……”-
中午整个科室在食堂聚餐的时候,景峥成了全桌人讨论的对象。
一位看起来阳光又开朗的大帅比,却住进了他们精神科的病房。虽然住进了病房,但完全没有一点得病的样子,和谁都能打成一片,甚至还靠着美色让护士站负责放电视的阿姨成功给他一个人放了NBA。
作为景峥的管床医生,鲁健被普遍认为是最了解他的人。
鲁健吃着餐盘里的土豆,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一群女医生围在他身边,最关心的就是他的情感状况。
“这是病人隐私,这我怎么能说!”鲁健一副你们怎么能这么没有医德的样子,却又故意暗示道,“我们这位新来的精神科科草,哎,原来也是为情所困啊~~~”
他的尾音拉得极长,成功引起所有人的兴趣。他们都要鲁健再多讲点,鲁健就似是而非地糊弄了几句。
来看心理科的病人,其实对医生的依赖会比传统病人更加严重。
校园暴力、职场霸凌、原生家庭、童年阴影……这世界有多少种幸福,就会有多少种苦痛。不是所有人都会幸福,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坚强。人的遭遇不同,性格不同,走出伤口的时间也不同。
逃避、眼泪、和生病都不是懦弱的表现,他们只是在寻求一个出口。
心理医生很多情况下,会是可能的那个出口之一。
程雾宜就在一旁沉默地吃着饭,只安静地听着,并没有说话。
回去的路上,程雾宜和鲁健一起去了诊疗部。
她今天给温笑笑安排了一次MECT,想去盯一下,看看她的情况。
MECT是一种无抽搐的电休克疗法,是当今心理治疗会采取的一种常用生理疗法,效果挺不错的,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可能会造成短暂性的失忆。
鲁健跟着她一起走着,一边走一边做着扩胸运动,时不时还整个投篮动作。
“师兄,心情这么好啊?”程雾宜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