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事情踢爆,鲁健大概也没想到这会快就会被程雾宜发现,已经被医委会带走调查了。
李家栋看着程雾宜,简单说了一下鲁健现在的处境和处理结果。他眼里容不得沙子,自然也不会允许鲁健再在南大一院的精神科待下去。
程雾宜松了一口气。
李家栋观察着程雾宜的反应,一直以来,他都对程雾宜偏爱有加。没人不喜欢聪明人,程雾宜算是他从事精神医学这么多年以来,遇到过最天赐聪颖的学生。
小姑娘认真踏实,最重要的是,是她有一种波澜不惊的理智,遇到任何突发的状况都不会手忙脚乱,冷静睿智。
但原来那不全是程雾宜的所有性格,李家栋是今天才看到她的另一面。
李家栋看着眼前这个他最器重的学生,于是就意味深长地自问自答道:“那看来景峥对你来说,确实是很重要。”
程雾宜:“……”
南大一院景峥是住不下去了,李家栋给景峥办了出院,但将他的病历和档案都转到了自己的名下,叫景峥定期到他这边复诊拿药。
这么做当然是有风险的。景峥不是非必要住院的病人,李家栋大可以给他开一张同意离院的诊断书就丢掉这个烫手山芋。
但他没有。
他是程雾宜的老师,也曾是他自己老师的学生。
他教给程雾宜的学医先学德,是他的老师教给他的。
医德就是这样一代代传承下来的。
夜已经深了,精神科全科室的医生standby了一整夜。
景峥是第二天办的出院手续。
程雾宜也请了几天假,决定和景峥一起回一趟云嘉。
一方面,她会去看一趟景家奶奶;另一方面,南淞现在新闻舆论中心,云嘉相对来说清净一点,景峥回去避避风头也是好的。
周起岑安排了车,趁着清晨人少,在医院罕为人知的职工通道那儿接了两人上车。
一路上,程雾宜和景峥都没怎么说话。
景峥用了蓝色护照登机,上面只有他的英文名和粤拼姓,很少有人能联想到。男人穿一件飞行员夹克,里面是一件淡蓝色衬衫,在飞机上安静地写代码。
下了飞机之后,两人直奔景峥奶奶所在的疗养院。
不同于南淞已经入冬的天气,云嘉还温暖着,处在这秒立夏下秒入冬衣服乱穿的天气。
疗养院二层独栋别墅门口,景奶奶已经被佣人推到楼前的空地草坪上。
老人家穿一件绛红色的毛线外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明显是被家人打理过一番的。
一楼大门那边,推门出来的是景桢。
女人踩着高跟鞋,依旧还是那么一副豪门大小姐的打扮,作风也是一点都没变。
看见程雾宜,依旧还是会震惊于她的美貌,景桢先是下意识就说了一句卧槽,即使她们之间已经有六七年没见,景桢还是自来熟地过来挽住程雾宜的胳膊。
“她右臂拉伤了,你换只手搂。”男人冷冷的声音传来。
景桢一噎,白了景峥一眼:“那你起一边去!”
景峥扁扁嘴,本来他是站在程雾宜左边的,此刻就没好气地挪开半个身位来。
景桢满意地拉着程雾宜的手,欢喜地将她牵到老太太身边去。
程雾宜蹲下来,有些局促地挽了挽头发。
过去这么久了,她其实不太确信老太太是否能认出自己,忐忑地将自己的手放在老人家的掌面上,程雾宜刚要开口,就听景奶奶说了一句:“是阿雾啊?”
“……”程雾宜抿了抿唇,就见老人家突然脸色一变,呜哇哇地哭了起来。
景奶奶呜咽着,一直抓住程雾宜的手,抽噎道:“这么久了,都不来看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