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难过,越说就越把自己的情绪代入与阿姆他们分别,相遇的情景中,加上身体的疼痛驱使,一下子哭成了泪人,连话都说不清了。
尾音急速颤抖,通红的双唇也哆嗦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在他的肩膀上。
呜咽狼狈地倾泻而出,说这么多话,她都不觉得自己委屈,只是觉得自己很想他。
“阿聿,我只是……害……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
她断断续续地开口,这些话就像针一样狠狠扎到了赵聿庭的心间。
他如获至宝一般,收紧双手,那双上扬的眼睛,此刻也垂了下来,眼神失焦,瞳孔中的光也变得破碎凌乱。
强烈的后怕紧紧包裹着他,他一手抚着姜也的后脑勺,一手紧紧圈住她的身体,两人相拥到一点缝隙都没有。
他吻在她的眉间,吻在她的眼睫,又吻到她的耳廓。
心疼的不舍放开……
后来,赵聿庭留了束珩的联系方式,让褚沛了解更多的情况,他抱着姜也回了机舱。
姜也躺在他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际,清楚地感受到他跳动的心脏,心跳平缓,令人莫名安心。
又嗅到了他身上独特的淡淡香气,有这些环绕,她终于如释重负,才敢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或许是过于疲惫,这几天她都不敢闭眼,这下一睡就睡了几个小时。
无视外面螺旋桨的巨大声音,也无视飞机时而倾斜,时而下坠的失重感。
外面的天又开始下雨,但那些缓缓而飘的细雨丝,温柔又清凉地飘入心里。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沉睡的姜也,回想起刚刚她的只语片言,从细碎又简短的话中,大概猜到她经历了什么。
那双爬行的手,其实已经被摧毁得不成样子。
手心手背都没有一块好肉,明明她的小手柔软又修长,现在却成了这样。
他甚至不敢细想,她是怎么从河道爬那么远的。
飞机停在了云市最大的医院楼顶,舷梯一放,等待已久的医护人员马上迎了过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姜也感觉到自己被抬到了担架上,四周也有很多很多的人,可她只想拉着赵聿庭的手,神思恍惚道:“阿聿,别走。”
赵聿庭反手轻握,陪着她一起进了病房。
全程的检查他都守在身边,也看到了她身上每一处大大小小的伤口。
她真的太累了,而且严重地缺乏营养,吃也没吃什么东西,只能靠输液先补充。
后续她在休息,为了不打扰她,赵聿庭也离开了房间,正要联系褚沛的时候,他已经匆匆来到长廊上,目光复杂地说了一句。
“赵董,姜先生他……抢救无效。”
救援队早在一天前就发现了姜松仁,紧急把他转到了这家医院里来。
当时赵聿庭就沿着那条河道在附近搜寻,直到姜也主动给他打电话。
他眸光一沉,声音无比沙哑:“通知姜家的人,让他们自己过来处理。”
褚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按照他说的下去安排。
临走之际,赵聿庭又叫住他:“让周应时过来见我。”
他脸上的表情很淡,但褚沛却清楚这对于他来说,是另外一种他人无法理解的危险压迫感。
褚沛知道他的平静是在收敛,是在克制,但其实已经非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