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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哲淮又在公寓楼底待了半小时,直到灯光熄灭他才开车离开。
楼晟说有事情找他,让他去一趟茶室,而他到的时候对方不在,倒是有四五个私交圈好友在组麻将局,其中几人带着女伴,室内淡淡的香水味。
众人见他来了,兴致勃勃地问他要不要试试手气,他说没什么兴趣,于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点燃一根烟,等楼晟过来跟他谈事情。
远处牌桌磕磕碰碰,时不时听见女伴一声娇俏的笑,抬眼时对方正好向他看过来,柔媚眼神中若隐若现的探索欲。
陆哲淮面无表情收回视线,脱了大衣搭在沙发背上,里面一件衣襟微敞的墨色衬衫。
有人一边理牌一边调侃:“前几年你谁都不见,还以为要和咱们断交了。”
灯下烟雾缭绕,陆哲淮轻描淡写:“不至于。”
另一人应声抱怨:“我还开玩笑说断交了好呢,省得整一对照组。你们不知道,我家那俩老祖宗回回在我耳边念叨,说你学学人家哲淮,多靠谱,有学识有礼貌的,哪像你啊,人模狗样的,都二十九了还天天靠着家里混吃等死!”
众人一阵哄笑,陆哲淮淡淡勾唇,不说话。
燃了半支烟,麻将桌旁中途出去一个人,他们换了换位置继续打。
陆哲淮拿起手机看一眼,她还是没有回复,可能真的睡了。
“陆先生。”刚才与他对视的年轻女生端着半杯酒,大着胆子坐到他身边,柔声问他,“你喝酒吗,要不一起喝一杯?”
手机放回茶桌,陆哲淮没有匀出太多眼神,指尖对着玉石烟缸磕了磕烟灰:“不喝酒。”
女生欲言又止,下一秒楼晟正好进来,看见这一幕,从容走到沙发边上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知难而退:“正失恋呢,撩了也白撩。”
闻言,女生的表情稍显诧异,最后默不作声抿了抿唇,起身离开。
楼晟顺势坐下,看到他纽扣边缘有个不起眼的小黑点,衣料损了。
他轻挑下巴,故意问:“你这儿怎么了?”
陆哲淮漫不经心:“烟灰烫的。”
楼晟咧着嘴笑:“哎哟喂,又吃闭门羹了吧?”
陆哲淮淡声辩解:“也不算。”
楼晟摇了摇头,倾身给自己倒杯茶,嘲笑他:“真是该。”
“你自个儿想想,你当年不就是‘既要又要’么?家里婚约让你为难,可你偏偏又在婚约难解的时候遇见了她。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娶她,但又舍不得她,南来北往地把她当只雀儿养着,嘴上说着‘不是’,可行为没两样啊,不就是砸一堆贵重礼物,费钱不费心地哄着,想让她心甘情愿待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么?大家伙一看就明白了,问起来也是‘先前跟着你那姑娘呢?’,都不问女朋友,因为你根本没有公开她是你女朋友。”
“要说你真正坚定爱她的时候,那都是后话了。”
陆哲淮靠着沙发背,微微仰头,看着花纹交错的吊灯缠绕烟雾,光线摇晃。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