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不跟她说这些琐事。
她都没哼一声,他却继续着。
“沈奕安帮周若瑄在泸市建起来了事务所,自己也辞了京市的金牌律所,去泸市独立了。还邀请我们一起过去。”
他还在有一搭无一搭地跟她说着话,说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他本来从不会跟她叨咕的琐事儿。
“芳芳的妈妈生了,母子平安,老护士长说是个可爱的小胖妞。大名没想好,院里的人开玩笑说,芳芳的妹妹该是圆圆了。”
“……”
她听不下去,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做不到装作若无其事,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哽咽起来,即使埋在枕头里,也掩埋不住喘不过气的声声呜咽哭泣。
傅主任没再说话,只把手插在俞温脑门下面,轻轻一抬,抬起了她的脑袋,敏捷地给她换了个枕头。
轻软的胶乳枕,似乎是灌满了水的海绵,已经有了分量。
他把泣湿的枕头收走。
等了一会儿,俞温以为他会翻出来个新枕头,然而,并没有。
隐约听见隔壁屋里蓓蓓翻身时小脚丫踢在墙上的声音,她也跟着一起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刚转过身,她就看见了床头柜上多了条毛巾,她悄悄拿过来捂住了脸。
还有蓓蓓,还有奶奶,还有跟爸爸的承诺……过了几分钟,她终于把毛巾放下了。
“老婆,我没有枕头。”身后传来了低沉又委屈巴巴的声音。
她吸了吸鼻子,又往床边挪了挪。
身后的人,倒是很自觉,“一人一半呗。”不像商量,声音低浊。
音落,她的脖颈耳侧已经有灼热的气息传来。
俞温本不想理会,但一股气流而已,却仿佛夏夜的暖风,一瞬卷走了她没来得及擦净的眼泪。
她以为会失眠,然而并没有。
随着脖颈后面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她也慢慢跟着合上了眼睛。
傅欣书看着她的后脑勺,轻轻闭上了眼睛:
俞温,我不知道“蛋糕”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有你在身边,就是全部。
天快亮了俞温才打了个盹儿,感激繁忙的周一不再有闲暇去想东想西。
到了下班时间,5点多了她才顾上喝口水,午饭又随便对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