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暗,但并不影响。
他的一双手很稳,婴幼儿小小的心脏在他一双巧夺天工的手下能重获生机。
没碰到她的脚踝,他已经找到了锁扣,咔嚓,轻轻一声,脚链戴上了。
“很贵吗?多少钱?”明明这不是她想问的,她抬手捂住了脸。
但她知道,谈钱不伤感情。这是成年男女保护隐藏好自己最简单快捷的方式。
“嗯。八块。”他告诉了她,两个问题都答了。
“萨城看见的。说是能辟邪,戴着它不会再做噩梦。”他看着脚链,低哑的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期许。
“一个西医主任,会信这些?”她嘴上不够诚实,心里还是很开心。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佩饰,他是第一个送给她的人。
“信啊。”他点了点头,沾沾自诩道,“以后陪着你,你没机会做噩梦。”
尽管那个“蛋糕”不仅仅是一场噩梦,俞温不打算让这晦气的话题破坏眼前的氛围。
“我怎么听着不像在说脚链。”她含羞悄声笑了,“傅主任?”
他帮她重新放下了裤腿儿,几分责怪的口气,“不是说好了不让你叫‘傅主任’了吗。”
“没说好。是你自己要求的。习惯了,恐怕要叫一辈子了。”一辈子几个字刚出口,意识到话说过了,她赶紧悄悄转过头看着车窗外。
“你知道定情物是什么意思吗?”她只是突然好奇,总听别人说过,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收到。
“嗯?你觉得是什么意思?”他看着七歪八扭的鞋带实在不顺眼,抬手帮她把鞋带解开,重新打成了一个对称又漂亮的蝴蝶结。
她抬起左脚看了眼,放下了。又把右脚举了起来,歪歪扭扭的鞋带,空空的脚踝。
“我不知道。”她晃了晃右脚,眼睛透过手指的缝隙,看着右脚说,“如果到了秋天,我们还能这样坐在一起,它也想要个配对儿。”
“你还挺贪婪。”
他轻咳了一声,“我买东西,只买一个。都是限量的。不像有的人,一买买一筐,连院门口的大黄都不得罪。”
俞温转过脸瞥了眼旁边有些柠檬味儿的男人,“你还挺好妒?”
“嗯。”他低沉一声,不置可否。
俞温轻声开口,“傅主任,我来海城之前,有个男朋友,交往了六年……”
“我知道。”他抬手轻轻按住了她软软的唇,“以前就知道,这次在泸医大也见过了。我不在意这些过去的事儿。”
见过?!俞温张不开嘴。
“我只在乎我们的今后,尤其这个夏天。”博弈一个酷夏,收获一个金秋。
她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撅起嘴来,轻轻怼了怼他按在唇上的食指。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