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对方一愣一愣的。
十一月的第一天,色达下起了鹅毛大雪。
白雪茫茫,一泻千里,才半日功夫,便将成片的红房铺成得雪白。
时光的出租屋到了晚上都没亮灯,一直停在外面的越野车也不见了踪迹。
房东太太正在屋里教孩子唱歌,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吓得两人顿时一惊。
“时光走了?”男人的嗓音低沉,眸色清冷。
她说:“可能是吧,没太注意。她交了两个月的房租,现在算算也差不多该走了。”
叶慎独咬咬牙,转身冲进大雪,上楼,急匆匆打开房间,在桌上拿起车钥匙,门都来不及关便要下楼。
“独哥。”
这声轻飘飘的独哥,比外面的雪花都轻。
叶慎独猛地顿住,转身望过去。
小楼顶上挂着亮晶晶的彩灯,一闪一闪的,灯下,她穿着件红色风衣站在雪中,靠墙的那只手里拿着包烟,另一只……
“我没走,只是去买了包烟和一瓶酒,玉溪烟好买,我要的酒却不好买,跑了好远才找到,还是人家珍藏的,花了不少钱。”
她眼角带笑,说得自然而然,好似他们并没分别几个月,好似他们每天都朝夕相处,好似……她只是火上煮着东西,自己去买包盐那般寻常。
叶慎独动也不动地盯着她明亮动人的眸。
她今天很别致,更像是用心打扮过。
彩灯闪烁,白雪飞扬。
时光由着他注视。
传说中的邻居今天穿得特别酷。
黑色大衣的胸襟处是一朵别具一格的红色刺绣胸针,这世上找不出第二件同样衣裳。因为这是那年在色达,她特地给他缝制的。
四目相对,时光眼里溢出璀璨光忙,扬了扬手上的酒:“邻居,喝吗?正儿八经的茅台。”
叶慎独的眼神又黑又沉,仿佛蕴藏着一场惊为天人的山呼海啸。
他一步步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茅台,像看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凝视着眼前女人。
她独自漂泊三个月,敛去悲伤,敛去痛苦,如今沉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全新的,脱胎换骨的时光。
她曾说:独哥,一起抽烟的日子不会再有。
可她今夜买了烟。
而这瓶茅台的含义,世上只有他们两人懂得。
她要跟他抽烟,抽的是后颈十足的玉溪。她要跟他喝酒,喝的是辛辣无比的茅台。
她已不是她,但她还是她。直白地求爱,张扬地求爱,大胆地求爱。
这算是她的主动。分开一年多后,她对他的邀约。
诱人得像一朵带刺的玫瑰。
“独哥?”她又喊他,声音柔软。
白雪纷纷,山山不语,一刹间,叶慎独的情欲和风雪夜色一般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