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了,打头的是宋家幼子,被四小姐用一肉片烫得满嘴泡,之后领头闹事的是张家嫡长子……”
大宫女宁游将在宴四方挑衅魏平奚的名单递上去。
皇后娘娘有过目不忘之能,看一遍就会谨记在心:“宋家、张家,这都是当年极力上奏恳请陛下广开后宫的世家。”
“这些人打压四小姐,固然対她不满,也是存着侥幸的心,看看娘娘是否会出手护下她,没想到被云章长公主打得措手不及。”
“不过是一些小鱼小虾罢了。”
宁游觑着她脸色,低声道:“太后去了趟皎月宫,是笑着出来的。”
“阿游。”
“奴婢在。”
“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少年了?”
她不假思索:“奴婢十三岁侍候娘娘,至今已有二十三年。”
二十三年,挺长的岁月了。
颜袖侧身看向广袤的天地,天地之辽阔,总能提醒人的渺小,即便是中宫之主,也有诸多力所不能及。
她问:“你说,杳儿是不是我的女儿?”
宁游一怔,旋即惶然跪地:“娘娘!这玩笑开不得!”
天家血脉,怎可有假?
世人都知道的道理,皇后娘娘怎能不知?
正因为是天家血脉,所以不能有半点差池。
颜袖大度,终究有外人不能触碰的底线。
她唯二不能触碰的底线,一为心头挚爱,二为她与陛下所生的女儿。
那是她与季萦等了许久盼了许久,祈求上天垂怜赐下的亲骨肉。
可笑的是,说是亲骨肉,如今皎月宫里住着的是亲是疏又要另当别论。
她有太多不可与外人道的猜疑。
皇室血统,一字真,一字假,都要讲究证据。倘要不管不顾翻出来,指不定底下会翻出多骇人的浪。
而无论是真是假,在大鱼浮出水面前她都得忍。
百忍,方能成钢。
“阿容呢?”
大宫女长舒一口气:“还在陵南,与郁姨娘的娘亲叙旧呢。”
颜袖轻笑:“她晚点回来也好,你起来罢。”
“是,娘娘。”
“奚奚呢?”
宁游眉眼轻松两分:“四小姐带郁姨娘去了暖水阁,这会,怕是正闹着呢。”
闹。
这词用得极妙。
皇后娘娘难得促狭,嗔怪一声:“这么闹腾也不怕亏了身子,去,备份大礼,给咱们四小姐好好补补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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