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话。”
“是呀,太不像话了!”
季云章骂得口渴,抬手欲饮茶,眼皮撩起瞧见挚友似笑非笑看着她。
她喉咙发干,后知后觉记起挚友不光是她的挚友,还是小坏蛋的姨母。
她讪笑一下。
颜袖和季容因棋结缘,棋场如战场,她们为友多年,博弈多年,正如颜袖深知季容冷傲外表下的柔情,季容亦深谙颜袖温柔背后的锋芒心机。
简而言之,两人都不是善茬,才能互珍为友。
一不留神把人家捧在手心的外甥骂得狗血淋头,季容清清嗓子,假装无事发生。
她不再骂某只小混蛋,皇后娘娘落子成势,吃了对方好多活子。
这一局无力回天,季容不死心,想拼了老命换一个和局。
颜袖不让她。
“这才哪到哪,人刚到京,摸着小手没,就认柳薄烟的骨血为女?”
季容沉心观局,听到这话分出小半心神回道:“怎么没摸着?烟儿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我和她彼此耽误了二十多年,再不快点,半条腿就该迈进棺材去了。”
皇后娘娘笃定她这局必输,好整以暇:“你若想与她有进一步发展,不如与奚奚握手言和,有她为你周旋,何愁不能得偿所愿?”
“她?她自身都难保……”
季容被这棋局难住,冥思苦想忽而灵机一动落子:“烟儿视她为好女婿,你猜她做了什么?以妾充妻,企图瞒天过海。
“可这既成的事实,瞒得了吗?真以为我收拾不了她?我若收拾她,首先受伤的是烟儿,本宫是投鼠忌器,不得不让她三分。”
以妾充妻。
这一点潜伏在陵南的探子倒是没和她汇报。
皇后头一回知晓此事,不免觉得棘手,一子封住季容的活路:“你说我那好外甥聪明的脑袋素日都想什么去了,她何时才能看明白自己的心?”
“什么心?”
“钟情之心。”
季容嗤笑:“就冲她恨不能啃了我女儿的架势,色欲熏心,嘴比鸭子还硬,这辈子都看不明白了!”
“……”
颜袖恼她埋汰人,又是一子落下把人逼到绝境。
云章长公主情场失意,棋场也难得意,干脆甩袖:“认输!”
……
郁枝一觉睡到自然醒,嗓音沙哑:“什么时辰了?”
“回姨娘,巳时了。”
满身风情的美人穿好里衣下榻,金石银锭守在外屋,得到允许掀帘入内。
内室燃着梅花味儿的熏香,郁枝秀发披肩,折身掩好帐子,不教第三双眼看清床榻的混乱。
她欲盖弥彰,金石银锭只当不知小姐昨夜折腾了姨娘。
坐在梳妆台前揽镜自顾,郁枝心一跳,不仅脸红了,脖颈也跟着泛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