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变暖,春花竞放,然而大宫女宁游的心情十分失落,近些日子以来娘娘待她多有冷淡,她想不通为何。
以她多日来的观察娘娘前阵子有事没事总爱去偏殿走走,也不知偏殿藏着什么稀罕物。
这一次也是,郁姑娘进宫陪伴娘娘,作为娘娘的心腹,宁游反而被晾在这。
其他宫女太监背地里都在说闲话,偷偷议论她是否失宠。
宁游心里焦躁,摸不清门路,只她隐隐有个预感——去偏殿看看就知道了。
这预感越来越强烈,她迈开步子,穿花拂柳,朝那方向头也不回地走去。
偏殿,年婆子气色红润,含笑推开一扇窗。
帝后待她周到,大有让她容养天年的意思,年娇娇悔不当初。
早知如此,她何必东躲西藏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见天日的感觉可真好啊。
只有老鼠才会躲在阴暗的沟渠。
当然,也有贼子大咧咧站在天光下。
这世道啊。
太平盛世,终究是陛下的天下。
年婆子身子探出窗外,享受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感觉,唇畔噙笑。
宁游身骨俱凉,死死盯着那个面相丑陋的婆子。
这是——
年婆子瘸着腿走出房门,看清她脖颈那枚黑痣,宁游如见恶鬼,吓得惶惶。
年娇娇!
这是年娇娇!
她、她不是死了吗?
巨大的恐慌占据她的心,宁游呼吸急促,做贼似地藏好身形,一颗心惴惴。
坏事了。
她想。
二小姐和太后都被骗了!
年婆子没死,就在乾宁宫陛下和娘娘的眼皮子底下!
完了。
她瘫软在地。
年婆子哼着小曲回房,自得其乐。
与此同时,一只胖得不能再胖的信鸽飞出皇宫,飞向广袤的苍穹。
“她看见了?”
“看见了,信鸽已经被送出去了。”
季萦执笔批阅大臣送上来的奏章,头也不抬,声线平稳,稳稳当当里透着一股暴风雨前的平静:“送出去了,那就准备准备罢。剑,要出鞘了。”
“是,陛下。”
帝王之剑,出鞘必见血。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
大太监杨若毕恭毕敬退出御书房,转身面上云淡风轻——荆棘,终于要被斩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