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身的镜子,工艺精湛,用时将那帘子拉开,不用时有帘子遮挡白天黑夜也不会吓到人。
放在大床对面是作何用可想而知。
竖着耳朵听到这,郁枝一阵羞臊,脚趾恨不能抓地,就因了这面镜子,夜里这人没少折腾她。
没这镜子还好,有了这面镜子,视野清晰,毫发毕现。
实在是羞人。
得了便宜的公主殿下张嘴把疼爱她的父皇卖了。
御书房内一脸严肃与群臣商议要事的帝皇鼻子发痒捂着帕子打了个喷嚏,惹来迭声关怀问候。
可叹季萦教人镶嵌镜子纯粹是好意,公主好色,这在皇家算不得什么,倘若好色,好一人之色也可称之为专情。
他与皇后一样并未拿郁枝当女儿的妾,有心推动一把,让宝贝女儿看清自己的心,谁知女儿是个‘小没良心’呢!
母女二人说着关于陛下的小话,郁枝脸红红地从旁听着,暗道:或许告状也是这一家人相处的独特趣事吧。
且不说这一状告下来陛下来到乾宁宫被皇后娘娘很是调教一番,季平奚回到仰春殿,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还就喜欢看父皇在母后那吃瘪的样儿,试想一国之君是实打实的‘妻管严’,这多有趣?多有家的感觉!
是以前她在魏家感受不到的。
心里想着魏家,作为仰春殿的一等宫女——翡翠,急匆匆附耳来报:“殿下……”
午时一刻,菜市口围满人。
当下太平盛世,仪阳侯父子得是多想不开才会起兵造反?
陛下是臣民期盼已久的明君,在他的治理下国运昌隆,长治久安。
人群熙熙攘攘,毫不压制音量谈论魏家一手好牌愣是打得稀烂的事。
监斩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装作耳聋好似听不到那些议论声,断头台上,魏家父子身穿白色囚服,头发散乱,面色颓唐。
“是爹害了你……”魏汗青悔不当初。
“爹,孩儿不后悔,死就死了,来世咱们还当父子。”
太阳高高挂,魏三留恋地看着沸腾喧嚣的人世间,余光瞥见侧立一旁的刽子手,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惧意。
魏汗青见了一声叹息:三儿嘴上说得大义凛然,可见还是怕的。
生死面前,又有谁不怕?
可就是付出死的代价,也没能换回夫人的回心转意,他这一生,当真是失败至极。
“是我执迷,害了魏家啊!”
就是死了都无颜见列祖列宗,为一女人败了家业,为一女人,误杀生父。
死掉临头魏汗青多少有了几分清醒,可惜,悔悟的太晚了。
庸庸一辈子,到头来一场空。
昔日意气风发的仪阳侯还不到老态龙钟的年纪,落魄地令人鼻酸。
但不会有人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