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个护工给你吧。”云岁说。
“我不喜欢接触陌生人。”柏言诚说,“和陈则一样。”
陈则之前的苦肉计百分之七八十被他学?得炉火纯青,加以炼化后成功让云岁离开后仍然挂心,她睡病床他一晚上估计又?没睡好,要是挂点滴的时候不小心睡着的话怎么办。
去过母亲病房后她重新回到这里,没忘记给他带份早餐。
他果真没叫任何?助理和护工,受伤的消息连周景致都未通知一声,俨然一个无依无靠的伤患,低低淡淡叫一声:“岁岁。”
看?她摆放早餐,柏言诚唇际微扬,“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她没搭话,来的时间刚好,卡在换点滴的时刻,按铃叫护士过来。
护士核对名?字换好药瓶后询问:“病人的药吃过了吧。”
“应该吃了吧。”云岁看向柏言诚。
他不为所动:“没有。”
“干嘛不吃?”
“太?苦,不喜欢。”
“你多大人了你嫌药苦?”云岁提高音量,“你之前不是还?劝我吃中药的吗?”
“是啊,早知道不劝了。”
他声音很低很低。
是真的后悔过。
不许她那个愿望的话。
他就不可能放她走了。
从昨晚到现在他没一件事顺心,云岁深呼吸,忍不住想?说两句,看?他手背打点滴,胳膊又?缠满绷带,面色虽然缓和,眼尾仍然透着一点倦意的红,喉间的话滚下去,换做心平气和地商量:“吃药才能好得快一点。”
“不吃。”
她忍无可忍:“柏言诚!”
他眯眯眼眸,勉勉强强妥协,“这样,你亲我一下,我吃一颗。”
正在记档案的护士听到这话捂着嘴笑,敢情小情侣搁这里玩情趣呢,到病房里还?秀恩爱。
云岁环手抱胸,倚着窗口,也不劝了,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吃个药磨磨唧唧,她不想再管这个人是死是活。
门口这时探出人影。
紧接着一个小女孩走进来,抬手指着病床上的人,回头说:“爸爸妈妈,就是这个叔叔救的我。”
话音刚落,门口一窝蜂涌来人群。
男女老少都有,看?上去是一家?子?的人,连女孩的爷爷奶奶都来了。
手里拎了不少东西,桌面放不下,挨个往地上摆一排,女孩的妈妈牵着闺女的手,走到床侧,“快点说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女孩脆生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