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挑衣服的时候,宁辞问:“你弟弟现在多高了?”
“一米七几。”
宁辞回忆起那个小小少年追过来,叫他把姐姐还给他时的模样,感叹:“窜得真快,上次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小小一个。”
“他跟我说,希望我帮他向你道歉,我说道歉这种事儿要亲自来。”
白薇转过身去,仰头看着宁辞,带着些许动容。
“那时候你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去淌那样的浑水。”她问。
白薇自小在镇上长大,她知道自己那些亲戚有多难缠。只要让他们发现宁辞身上能刮点儿油水下来,他们就不会轻易放过他。
而且,他竟然自始自终,从没跟她提过这件事儿。
甚至高中毕业那天,宁辞开车来接她,问她为什么不找他帮忙,她还跟他说他不是她求助的最优选。
那时候的宁辞,是怎样的心情呢?
宁辞似乎很不以为意:“早就跟你说过,有什么事儿找哥哥,哥哥会帮你。”
“可你不信我。”
白薇急切解释:“我没有不信你。”
“我只是……”
她只是已经习惯独自面对那样的事情。
从小到大,她都不觉得自己是父母的孩子。她觉得自己跟家里看门的小狗、跟竹篱笆里圈养起来下蛋的鸡、跟准备过年杀的猪都没有什么区别。
她的父母,只想用最低的成本让她活着,等她长到可以出栏的那一天。
从来没有人帮过她什么,她从来不相信会有人真心实意的帮她。
如果有人说可以向他求助,白薇也只会把那当成是礼貌,是客套。
光华是她新人生的开始,她遇到了姜稚南、陆然和周泽阳,遇到了真心帮她的班主任,遇到了那个连夜帮她联系新学校的祁校长。
还有,宁辞。
想到这些,白薇眼中闪烁着动人的微光,氤氲出水气。
宁辞连忙放下东西。
“对不起,哥哥错了,不该那么跟你说话。”
“别哭。”
白薇握住他的手指:“我没有哭。”
“宁辞,谢谢你。”
谢谢他,为她做了那么多。
看她收住眼泪,宁辞才眉目舒展。
“你就当我心术不正吧。”
白薇:“嗯?”
“就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把我家小姑娘在当老婆养了。”
白薇蹙眉:“那你可真刑。”
宁辞:“今晚吃烤黄桃怎么样?”
“那是什么?”
“烤好的黄桃挤上奶油或者酸奶冰淇淋,最后撒一层阿华田可可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