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芽一脸感激,慌手慌脚地要给苏韶棠跪下,苏韶棠拦住她,纳闷:
“你们锡城的人怎么动不动就给人下跪?”
青芽茫然,但也低声道:“我们本来是不用跪的,是那嬷嬷说,见到贵人要下跪的。”
那可是宫里出来的人,他们不敢违抗,只能她们说什么就做什么,总归在城主府住不了多久。
这是个苦差事,没人愿意接手,最终落在了青芽身上,青芽无父无母,被官府救了后,就一直留在城主府帮工,拿着月钱无处可去,所以,她不敢失去在城主府的活。
青芽的话让苏韶棠听得无语,松箐也跟着嘀咕:“真是好大的架子。”
青芽是城主府的人,麻利地把众人带到待客处,见到贵人有点恹恹地困倦,拘谨地出声提醒:
“我听说案子有很大进展,几位大人今日不一定能得空休息。”
她们这是做工的,是不需要自称奴婢的,先前会那样自称,也是那位嬷嬷要求的。
苏韶棠不由得朝她看去:“你怎么知道?”
“我是厨房的人,给各位大人送晚饭时听到了几句。”
听她说完,苏韶棠更蔫吧了,她现在才后悔,早知道城主府这么无聊,她就不跟着沈玉案一起来了。
客房,福嬷嬷憋屈地回了院子,云安然见她空手回来,蹙起细眉:
“热水呢?”
她到锡城太晚,已经来不及回邱县,偏偏找了几家客栈都住满了,只好让人持令牌,来了城主府休息。
一日的车马劳顿,云安然又怀着身孕,只想早点洗漱完,上床休息,可她等了半天,居然连热水都没等来,面上不表,心中却生了一抹不悦。
福嬷嬷见到她,顿时添油加醋地告状:
“照奴婢看,那位侯夫人根本没把良娣放在眼里!良娣腹中可是怀着当今圣上唯一的皇长孙,她们居然敢这么怠慢良娣!”
云安然脸色也不好看。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云安然这段时间锦衣玉食,因为她有孕,皇子府的人都对恭敬无比。
苏韶棠对她不以为然的态度,让她不断记起刚进京城时那段屈辱的日子。
云安然沉下了脸,在福嬷嬷再开口前,打断了她:
“够了,这件事我心中自有分寸,你亲自去打热水。”
福嬷嬷觑了眼她的脸色,终究不敢再说,能把殿下哄得团团转的人,福嬷嬷打心底里不敢小看她。
没有青芽说得那么夸张,宋翀的确要连夜查案,但在苏韶棠等得快不耐烦时,沈玉案终于现身,他身上味道有点难闻,没敢靠近苏韶棠,离得远远的:“夫人,我们回去了。”
苏韶棠不知在做什么,骤然听见声音,有点心虚,不等人发现,就整理好情绪,不解地看向他: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沈玉案哑声,他要怎么说,他刚从验尸房出来。
不等他想好,苏韶棠就靠近了他,等闻见他身上的味道,立刻捏住了鼻子,一脸嫌弃:
“你身上什么味?”
沈玉案不得不实话实说。
苏韶棠听得头皮发麻,她是知道查案是可能需要解剖尸体的,但知道归知道,不代表她想亲自经历,也不代表她能接受这种味道。
据她所知,受害者已经死了有半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