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红润,这话根本假得不行,甚至连句敷衍的抱歉都不愿意说,知府夫人哪里还不知道这就是推辞,她收回视线,恭恭敬敬道:“是我叨扰了夫人休息。”
“夫人远道而来,我早就该来拜访夫人,先前被府中事情耽误,现在才登门,还请夫人见谅。”
至于被什么事耽误,知府夫人没说,她们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苏韶棠笑而不语,知府夫人进过京城,但见过比侯夫人矜贵的女子寥寥无几,她不敢瞧眼前女子,悻悻地捧着笑脸:
“明日我在府中设宴替夫人接风洗尘,到时还请夫人赏脸。”
络秋撇了撇嘴,早这样规规矩矩的不就完事了,非要闹这么一出,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才满意。
苏韶棠左右无事,也不想再看见她来府前堵门,索性就应了,知府夫人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沈玉案知道这事后,没有说什么,只是等第二日苏韶棠准备出发时,才发现沈玉案把松箐留下了。
松箐舔着笑上前:
“夫人,侯爷让属下今日跟着您。”
苏韶棠一醒来就没看见沈玉案,不由得好奇:“沈玉案去哪儿了?”
松箐也不清楚:
“侯爷被宋大人叫去了。”
苏韶棠没有再问,上了马车,半个时辰后才到了知府府上,知府夫人不止请了她一人,还有许多官员的女眷。
苏韶棠不觉得意外,直到看见了云安然挺着大肚子坐在其中,她才面无表情地看向松箐:“这位知府夫人一直这么不靠谱?”
但凡知道点京城的事,都该清楚二皇子和安伯侯府早就撕破了脸皮。
松箐也觉得见鬼了,怎么哪哪儿都遇到云安然?至于夫人的话,他也回答不上来,毕竟他也是第一次来锡城。
知府夫人正在和云安然说话,她心底清楚,自家老爷投靠了二皇子,而云良娣怀着二皇子唯一的子嗣,她现在照顾周全,等将来云良娣也会念她一分好。
云安然一手扶着腰,脸上笑意盎然,曾经她在锡城,连个县令公子都能随意拍死她,可现在,知府夫人都得对她客客气气的。
但这份舒心在看见苏韶棠时,瞬间淡去了几分,知府夫人也看见了苏韶棠,立刻一脸笑地迎过来,同时介绍道:
“这位便是安伯侯夫人,这次设宴就是为了给夫人接风洗尘。”
云安然垂下头,没让人看见她的神色,她紧紧握住手,只觉得难堪。
这次宴会居然是为了苏韶棠而设,她不过是个添头,枉她还在沾沾自喜。
知府夫人想要领着苏韶棠往主桌去,苏韶棠没动,因为云安然也在这桌子上。
甭管她是不是侍妾,就凭她腹中的孩子,知府夫人也不可能把她安排次桌上去。
有一说一,没眼色到这种地步,苏韶棠也的确佩服知府夫人。
知府夫人疑惑地看向苏韶棠,颇为小心地问:“夫人怎么不走了?”
苏韶棠扫了眼云安然,直接道:
“知府夫人口口声声道给我接风洗尘,又在今日叫了碍眼的人来给我添堵,是何意?”
说罢,她也不管知府夫人是什么脸色,直接甩袖离开。
络秋落后一步,拦住知府夫人,没好气道:“哪怕是在京城二皇子府,也断没有让一个侍妾和我家夫人同桌用膳的道理,知府夫人还是留步吧。”
被当面打脸,云安然脸色骤变,她隐约察觉到四周人对她的打量,被袖子挡住的手不断用力,骨节发白,她心中对苏韶棠恨到了极点,连带着对知府夫人都记恨上。
她替苏韶棠设宴,作甚还要邀请她?要不是知府夫人自作主张,她何至于在大庭广众下被打脸?!
知府夫人不敢拦苏韶棠,无意间看见云良娣的眼神,顿时心中一凉,知道自己今日又办了件糊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