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处置才下来。”
苏韶棠扯了扯唇角,懂了常管家的意思。
并不是圣上不想要废后,而是还没来得及。
苏韶棠纳闷,皇后这种时候宣她进宫有什么目的?
但不管怎么说,皇后一日没有被废,她就还是皇后,苏韶棠不能明目张胆地违令不遵。
络秋有些紧张:“要不要告诉侯爷一声?”
苏韶棠想起沈玉案困倦的模样,摇了摇头:
“算了。”
但她也没有忘记吩咐常管家:“如果两个时辰后,我还没有回府,你就告诉沈玉案让他去宫中接我。”
之所以说是两个时辰,因为从侯府到皇宫一来一回就得耗费一个时辰,至于谈话,苏韶棠不觉得她和皇后有什么话题值得说上一个时辰。
看得出皇后很着急,派来传话的小黄门,都是她宫中的亲信。
言语间的催促几乎遮掩不住。
但苏韶棠没有让他们如意,不紧不慢道:
“我换身衣服再进宫。”
她和未穿书时一样,总是要将衣裳进行分类,她现在穿的就是居家服,怎么可以穿出门?
不论小黄门再怎么着急,她都用一句“不得体”给挡回去。
磨蹭了半个时辰,苏韶棠才出府。
她换了一袭红色的广袖襦裙,腰肢被掐得极细,只堪堪一握,青丝全部被盘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柳眉桃腮,明眸皓齿,传话的小黄门惊艳之余,顿时面面相觑。
谁不知道二皇子刚被圈禁,皇后现在什么心情不言而喻,安伯侯夫人怎么说也是皇后的外甥女,如此一副光艳四射的模样去见皇后,莫不是要戳娘娘的心窝。
但小黄门说不出阻止的话,谁知道他们娘娘这个皇后还能做多久?
他们不敢再得罪任何一位贵人。
京城不知为何一直落雨,让人心生烦闷,马车轱辘溅着水花,不断朝皇宫行去。
等到皇宫,苏韶棠才有了二皇子谋反失败的真切感,皇宫被禁军守卫森严,来往人员不论是谁都要搜查,禁军紧绷,连带宫中的行走间的小黄门都低垂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也因此,苏韶棠一行人就格外显眼。
她被络秋扶住,绣鞋踩在浸着雨水的鹅卵石小径上,时不时发出些许“啪嗒啪嗒——”的声响。
静默压抑。
苏韶棠越接近坤宁宫,越能察觉到这种氛围。
她不喜欢。
苏韶棠不作掩饰地皱起了细眉,乍见皇后,苏韶棠来不及感慨皇后的变化,就见她快步走近,高扬起了手。
苏韶棠当即闪躲开,皇后没打到她,因为惯性朝前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苏韶棠错愕之余,迅速冷下脸:
“皇后这是做什么?”
苏韶棠快要气炸了。
就差一点!她就被皇后扇了巴掌!
苏韶棠打出生起,就没受过这种委屈,最苦的时候,就是萨安力掳走她的时候,即使如此,萨安力一路上也是对她百依百顺。
她怒瞪皇后,谁知皇后比她反应还激烈,质问她:
“为什么不告诉本宫?!”
苏韶棠没听懂。
皇后许是很久没有睡觉,她浑身狼狈不堪,肉眼可见的疲倦,早就没了往日的尊贵和从容,她像个疯婆子一样:
“你早就知道了皇上的部署,为什么不告诉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