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包探过来问张德喜:&ldo;圣上这是干嘛呢,一回来就这样?&rdo;
张德喜并没有把前朝的事拿出来说,只道:&ldo;回来的时候碰上了些不高兴的事,圣上想必是在赌气呢。&rdo;
&ldo;谁这么大的狗胆,竟然韩让身上不高兴?既这么不要命,把那些人叫过来骂一顿不就成了,何必如此?&rdo;
张德喜无奈,得罪圣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个一个叫都叫不过来,全都叫过来,又怕他们沆瀣一气再次逼婚。不过他们圣上这回真是被气狠了,平日里多爱笑的一个人啊,这次回来之后就没见过笑脸。
张德喜也心疼,可他更知道,圣上不娶亲是不行的。
待到了傍晚用膳的时候,瞧着圣上还没有从窗边转回来的意思,张德喜为了他的脾胃着想,还是过去劝了劝,让萧瑾先吃完饭再说。
再者陈太妃那儿也得去看一看,总是在这发愣可不是个事儿。
萧瑾何尝不知道呢?他只是觉得憋屈,不被人理解罢了。
被安排坐上桌的时候,萧瑾依旧没有什么好胃口,他跟张德喜道:&ldo;其实……朕也并不是想孤独终老,只是觉得年纪还小,不必急于一时。&rdo;
张德喜满心的一言难尽,不过眼下是在萧瑾面前,他把这些情绪藏得刚好,口中解释说:&ldo;您觉得您年纪尚小,只怕朝中的大臣并不这么想。这京城外头,寻常百姓家中无病无灾地活到四十岁就已经不容易了;至于城里头的富贵人家,家中不愁吃穿,也看得起大夫,大多也只能活到五十。&rdo;
萧瑾动作一顿。
张德喜再接再厉:&ldo;您如今已经及冠了,奴才说一句没规矩的话,您实在是到了年纪,该琢磨娶亲了。外头那些大人们行事虽说激烈了一些,但他们待圣上的衷心却是真的。&rdo;
萧瑾闷闷不乐地戳中了一块鸭腿,捣了两下,将碗里的菜倒得稀碎,一如他眼下糟糕的心情。虽说他不爱听张德喜说这些,可萧瑾也知道这就是事实。
在这个平均年龄只有四五十岁的古代,他这个年纪确实不年轻了。
可夏国才刚好转起来,民间需要好生治理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一旦成亲,他可能就没有这么多的精力,也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来治理国事了。还有,人家林檀也未必看得上他啊。
所以,这些人真是一个个咸吃萝卜淡操心,都没影的事情一个个那么激动做什么?可见是闲出来的臭毛病。
用过晚膳,萧瑾去陈太妃那儿走了一趟,并未多留,只是匆匆露了个面交代了两句话之后,便又回了寝殿。
皇帝情绪不佳,陈太妃对此心知肚明,却还装聋作哑。事前几位大人也给她带了消息,请她有机会的时候一定要多规劝圣上,让圣上能早日定亲。
陈太妃知道他们着急,可她自己却一点儿都没动。陈太妃能有今天这样安逸的日子,多亏了萧瑾对她的看重。陈太妃便是隔应谁,也不会隔应萧瑾。陈太妃也着急,可她知道自己急是没用的,除非圣上自个儿想想清楚。
为今之计,只能旁敲侧击了,决不能硬着来。
萧瑾休息一夜,第二日虽未满血复活,但也差不离。他想了一夜终于想通,与其自己生闷气,还不如让别人气。
回京之后的第一日,萧瑾便将目光放在了最好拿捏的工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