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忘记在每个世界里熟悉的感受,他有一个虚幻的恋人,这个恋人在这些虚幻的世界里等待着他的亲吻。
“陆医生你果然是爱着我的对吗?”瑞斯的声音变得阴柔许多,那声音镀着一层寒冰,如同毒蛇的毒液在他皮肤上流淌。
脖颈被人舔舐,陆白推开他却发现浑身无力。
“你必须爱我。”他听见稚榆的声音,“不爱我,你就去死。”
猛然睁开眼睛,陆白感觉到脖颈上的窒息似乎还在,但很快发现那只是他的错觉,脸上带着氧气面罩,他根本不缺少氧气的供应,周围也没了人的身影,手背上的营养针又重新打了一回。
仿佛在日光中重生,陆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相信稚榆会真的杀了自己。而身为精神病患者,稚榆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最差也不过和以前一样被关在医院里。
陆白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受到四肢恢复力气,握了握拳评估自己的身体状态。
十分钟后,他伸手掀开被子,拿掉氧气面罩拔掉了营养
针的针头。
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但没有鞋子,他赤足踩在地毯上,身上是白色的干净病服。冷空气袭来,他捂住嘴巴尽量不发声地打了个喷嚏。
长袖长裤抵不过冬日的寒冷温度,他从被子里带出来的暖意不过几秒的功夫就消失殆尽。
这个天气应该还没到开暖气的时候,陆白呼气时还没变白,只是躺了太久身体变差,这一点寒冷已经让他觉得难受。
他扫了房间里天花板的各个角落,没有看见监控,但不确定是不是隐蔽到肉眼一时无法分辨,但他顾不了那么多,轻手轻脚地往门口挪动。
缓缓地打开门,倒是没有从外面反锁,陆白就这样赤着足贴着墙往外走。巧的是,走廊上也没有什么人,空荡荡地似乎这家医院工作人员都在消极怠工,偶然有几个零散的病患拄着拐杖或是被家属扶着来回走动。
陆白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往出口的指示处走去。
医院的长廊九转回曲,走廊不长但转弯和分岔路很多,他只能跟着指示牌走,地面早就没有地毯了,大理石的地面在寒凉的空气里更加冰人,他转角看到一间更衣室找了一件白大褂和一双合尺寸的皮鞋。
路上遇到几个医生护士,他低着头走过去没有引起注意,脑中回忆着自己家里的地址——经历的梦境太多,他有时候会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区别。
终于顺利地走出了医院的大门,精致的私立医院门口停着很多辆出租车,陆白选了一辆最不起眼的上了车。
“去丽百南路147号,故城南楼。”陆白报了一串地址,又说,“麻烦开一下暖气。”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他点点头,伸手打开了车载空调,车辆启动,很快驶离了医院的范围。
十几分钟的路程,俨然已经耗光了陆白所有的体力,他饿的没什么力气,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淡淡的香气,他很快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他还在车上,只是前座的司机已经不见了,身边却多了一个让他多看一眼就要皱眉的人。
稚榆一脸温柔地笑意:“你醒了。”
陆白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稚榆的手段,他靠在椅背上并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你如果想知道我家地址,可以直接问我。”
“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稚榆贴着他,和他十指相扣,“我准备了十几辆车等着你,但我只在这辆车上放了催眠气体,你看我是不是很了解你?”
陆白淡淡地斜睨他一眼:“只洗过一次的白大褂,以及崭新的皮鞋,稚榆你想的还很周到。”
稚榆眯了眯眼:“你早就看出来了?”
“嗯。”陆白说,“听,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稚榆愣住,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警笛声,他目光冷下来:“你报警?”
陆白缓缓地抽出自己的手:“我什么也没有,报不了警。”
“但我知道,你会先去我的私人实验室故城南楼7号布置一下”陆白说,“那里有非法闯入的自动报警系统。”
“稚榆,你想要做什么,我比你更清楚。”陆白打开车门,下车前看了他一眼,“看来我的治疗还没有成功,我会亲手再将你送回精神病院。”
“再见稚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