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陈襄叫住他,“你不去看看稚榆?”
“既然他已经没了嫌疑,你们自然会放了他。看和不看有什么差别?你真觉得他不会再对我产生威胁了?”陆白放下手里的杯子,冲陈襄摆了摆手,“走了。”
走出警局的大门,陆白看着阴沉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雨不合时宜地落下来,打湿了他的衣服和头发。
一辆银色的跑车停在警局门口,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西装的小青年紧张地关上门,他的眼镜被雨水打上水珠,却不避着风雨小跑到陆白面前。
“陆,陆白先生吗?”
“不是,你认错人了。”陆白干脆地避开这人,戴好口罩低头下台阶。
“等等!陆先生!”青年慌张局促地追上去,“陆先生,我得把钥匙给您!”他两步追上了陆白,将车钥匙一把塞在他手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谢谢您!”
陆白愣在原地,手里的钥匙还带着一丝紧张的水汽,他转头看着西装青年将公文包顶在头上往附近的公交站跑去,又转眼看了看那辆跑车。
虽然陈襄一点关于案件的信息也不愿意透露,但陆白直觉到,这就是稚榆那辆嫌疑车。
“喜欢这辆车?送给你。”稚榆懒洋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撑着伞,手肘上抬些遮在陆白头顶,“只是进过警局不太吉利。”
“刚刚那个就是昨晚开这辆车的人?”陆白下巴微微往侧边抬了抬,“事情查清了?”
稚榆一身冰冷的气息贴近他,脸颊却有些灼热:“我想给你做早餐
(),可是你家里什么也没有,太早超市没开门我就回去拿些食材,谁知道就被这群警察找上了们。”
陆白皱眉:“你在发烧。”他伸手握住稚榆的手臂,稚榆就这样顺势靠在他的身上。
“嗯我昨天是第一次。”稚榆的脸颊额头发烫,红晕让皮肤看起来近乎无暇,孱弱的模样甚至有些惹人可怜,他低低咳嗽两声,“带我回家好不好?”
“你现在应该去医院。”陆白下意识揽住他的肩膀,从他手里接过伞,将他塞进车里。
“不要。”稚榆按住车门,半个脑袋在车里,陆白俯视下去看见他一双明亮执着的眸子,“我想回家。”或许是因为生病发烧,稚榆的声音比平常格外软。
陆白看了他一会儿,动作轻些地将他剩下的一条腿塞进车里关上车门,伞收起来丢进后座,他琢磨了一会儿这车怎么开走。
“怀挡。”稚榆靠在车座里,像是只有一双眼睛能动,牢牢地黏在陆白身上,“我要回家。”
“你在发高烧,要去医院输液。”陆白耐心地跟他说,附身过来给他系好安全带,自己也系好,再慢慢地启动车子,“你家里没有药品,烧傻了我还得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不要,我不要去。”稚榆小声地抗议,他伸手拽住陆白的衣角,“求求你,我讨厌医院。你家里有药,或者你实验室一定有。”
陆白倏地将目光落在稚榆身上,目光交织间他却觉得那双眼神带着些迷离,发着烧的稚榆双颊通红,说话间身体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想要借机进实验室?
刚刚启动的车子停了下来,陆白伸手又探了探稚榆的额头,简直烫手。
“疼”稚榆不舒服地在座椅上微微挪动身体,迷迷糊糊地喊疼。
“哪儿疼?”陆白追问,陈襄这人看上去严肃,但也不像是会对稚榆上手段的。
稚榆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腰下滑,他侧身把陆白的手放在自己身后两团软肉上:“这里面疼,我不要去医院丢人”
陆白浑身僵住,触电般地缩回手,脸色也变化起来。他想起昨夜的纠缠,确实没有注意到稚榆的状况,如果身后有破裂或者炎症,也难怪一早上发高烧。
他想到这里,脱下了围巾,脖子一阵凉风灌进去,将温热的围巾套在稚榆的脖子上,打开车内的暖风。
“好暖和。”稚榆喃喃地,伸手抚摸着脖子上的围巾,“陆白你关心我了。”
陆白一言不发,开动了车子。
稚榆似乎真的烧迷糊了,一路上都在呢喃着梦话。
“妈妈,别打了,我很疼”
“房间里好冷,好黑,放我出去好不好”
“我不想去医院,我不想被电击太疼了”
他眼角的泪水往下淌:“陆白你别离开我”
陆白长长叹了一口气,掉头开往自己的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