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夏这才愤愤住嘴。
一行人在会客厅落座
。池逸关上门,
扫视这满室来意汹汹的亲人,
恍然间有种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一群秃鹫。
时大伯放下茶杯,看了眼门边抱着手臂倚墙而立的池逸,收回目光,对着司绍廷,面容恳切。
“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沟通,正好今天大家坐下来,好好商议一下,往后怎么照顾唯唯。”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唯唯是我弟弟唯一的血脉,我这个做大伯的当然义不容辞。比起把她丢在这种冷清的地方,我希望能把她接到身边来,由亲人亲自照顾。”
“是啊,无论如何,咱们也不能放着唯唯不管。”司绍英接过话头,“我知道绍廷你这些日子在忙着整理清算大姐的遗产,还忙着公司里的事,既然你管不过来,何必还扣着唯唯?明明我们可以找最好的心理医生,尽快帮她恢复过来。”
司明钰生前在司氏的地位自不必说,时骞虽然是次子,但能力出众,时氏的产业大都掌握在他手里。现在两个人都没了,留下来的庞大遗产,那些公司的股份,自然尽数属于他们唯一的女儿时唯唯。
前些日子那些眼泪,那些作为亲人的悲痛,未必不是真的。然而悲痛过去,接下来就是野心的蠢蠢欲动。
就像是一群秃鹫,盘旋着,迫不及待地想要分食夫妻俩留下的东西。
司绍英这话,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司绍廷吃独食,挟持着时唯唯妄图夺权。
正如那日向岚所担忧的,司明钰尸骨未寒,司氏内部的夺权战争已然打响。而时家也虎视眈眈,想要通过拿到时唯唯的抚养权,从而将手伸进司氏。
司绍廷并未理会这些明示暗示,而是直截了当地挑明,“我的确整理清算好了大姐和姐夫的遗产,所有的一切,房产游艇古董名画股票,全部进入以唯唯为唯一受益人的信托基金,由独立的第三方监管。”
他抬起下巴,“大姐姐夫留下的东西,全都属于唯唯。只要我司绍廷活着一天,你们,包括你们背后的人,也包括我,谁也别想伸手,拿走一分一毫。”
光阴荏苒,转眼四年过去。
又是一年毕业季,莱大校园里,凤凰花开得如火如荼,一树一树的火红,仿佛火焰在燃烧。
凤凰花树下,年轻的女孩紧张地揪着衣角,脸上的红霞被满树红花映衬得更加浓艳,“那个,学长,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我知道你没有女朋友,如果可以的话……”
她的面前,身穿学士袍的俊美青年忽然抬眸看向一个方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眯了眯。
“不好意思,谢谢,抱歉。”他说罢,便迈起长腿,走向不远处的车道旁停着的一辆黑色库里南。
后车窗合得紧紧的,防窥玻璃从外面看上去一片漆黑。青年的身体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外人可能窥来的视角,抬手敲了敲玻璃。
玻璃缓缓降下三分之一,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还有挤在头顶上方的两颗伸着大舌头、十分兴奋的狗头。
池逸挑起眉梢,“你们这是在s地狱三头犬吗?挺别致的。”
最底下的那颗小脑袋倏地冒了起来,顶开两颗狗头,一张白皙明丽的俏脸半露出来,鼓着脸颊不满:“你才是狗脑袋。”
她从窗缝里伸出手,嫩生生的手指头戳了戳他学士袍领口的灰色垂布,一双明眸瞟向还站在凤凰花树下的女孩,“那又是哥哥的仰慕者吗?比上回那个还漂亮。”
“嗯,”池逸点点头,语气随意,“我刚答应她做我的女朋友了。”
“……啊?!”
车窗内一人二狗的三双眼睛,霎时瞪得溜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