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缓这几日便去翰林院报到去了。
翰林院大多数人只知道云缓是当今凛王的弟弟,镇国夫人兼凛太妃的儿子,被封了宸郡王,在都城里有一座宸郡王府。
至于为什么在翰林院当差,众人一时之间都想不明白。
翰林院里基本上都是进士出身。麒朝进士前三甲可以直接进翰林院,其余进士要通过筛选考试才能进来,无论如何,想进翰林院必须要有真才实学。
云缓这个翰林院编修是七品,七品的官在都城压根不算什么,可是,不满二十便能成七品京官,对大多数人来说是高不可攀的起点。
云缓自然知道这些,有一份工作总是好的,所以他早晚都来翰林院当差,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工作。
翰林院学士起初对云缓不满,他以为云缓是走楚家那边的后门才进了翰林院。一段时间之后众人对云缓渐渐有了改观,觉得这孩子不仅长得俊俏,性情还那么平易近人,最重要的是确实有才学,交代给他的事情都能完成得很好,并不是那种仗着家世进来不学无术混日子的人。
云缓对这份工作挺喜欢的,这个官职没有那么高,他不用上早朝,可以多睡一段时间的懒觉,而且很多时候都比较清闲,每隔五天还会有一天的休息。
不过,有时候云缓也会遇到一些困难。
连锋本意是要云缓起草诏书、经筵侍讲,云缓的才学足以胜任这些。翰林院官职最大的是翰林学士,众人称之为“内相”。内相想着云缓太过年轻,担心云缓在连锋面前做错事,他让云缓和一群人去编修史书去了。
因为是群体工作,云缓并没有忙得焦头烂额。不过晚上回来翻看一大堆的古书是少不了的。
所以这几天连锋经常看到云缓穿着单薄的坐在灯下安安静静的在看什么东西。云缓认真的模样颇为吸引人,眼睫毛在雪白的面孔上投下小小的一片阴影。
自然,他有不懂的地方肯定会去询问连锋,然后被连锋揉搓脸颊揉到眼泪汪汪。
连锋一直想欺负云缓,他知道云缓很害羞,如果在书房或者在花园里做的话,云缓一定会紧张到埋他怀里,只是连锋这段时间找不到很合适的时机。
这天翰林院里无事,云缓和几个同僚一起出去吃了顿饭。翰林院里的基本都是才子,虽然有些心胸狭隘刁钻刻薄的,大多数都是君子之风,他们见云缓既无婚配又无家人在京,常常邀请云缓和他们一起去玩。
不过朝廷禁止官员□□,他们这些受家族父母教诲,大多没有这种兴致,即便是有也不会拉上云缓一起,因为云缓看起来太干净了,一群人只去酒楼里听听相声或者去勾栏里听戏看相扑。
据说醺山行宫正在修缮,皇帝这几日去行宫看具体状况不在朝中,云缓一连数日见不到连锋,自然天天都在想他,被同僚拉去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走神。
其中一个人给云缓倒了一杯酒:“行之,你这两天怎么总是走神?平时吃饭你总是兴致勃勃的点一大堆东西,这两天只有你吃得最少。”
云缓回过神来:“没事。”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最近的事情。
“听说内相上书劝陛下选秀,被陛下骂了一通。”
“是么?怪不得这几天内相的脸那么臭,看谁都没有好脸色。”
“这种事情礼部尚书怎么不参与?他不是最好给人做媒么?前两日我见到了礼部尚书大人,他特意问我有没有婚事,没有的话他让家人帮我结个良家女子。”
“礼部尚书是很好心,不过他也很聪明,估计是听说陛下不喜欢女子。”
“今年选秀男进宫也可啊,许多人家里总有些模样好看未考功名的公子。”
“……”
云缓没有认真去听。
这几日落了几场春雨,春雨越下越暖,云缓过了生辰后,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单薄,只是听说山里寒气重,不知道连锋在醺山是否习惯。
几个人突然叽叽歪歪的笑起来,然后齐齐看向云缓。
云缓这才反应过来。
他把杯中淡酒饮了:“你们都看我做什么?这顿轮到我请客了?”
“今天是该我请,”一名姓包的翰林笑道,“我们刚刚是说,若你无官无职,没有在翰林院当差,陛下又喜欢男子的话,肯定会让你进宫。”
云缓一杯酒差点被呛到。
无论皇帝喜欢男子还是女子,一般情况下宫妃都不能参与前朝的大事,所以,送进宫中选秀的男子不能有功名。
云缓要离开的时候恰好撞见花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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