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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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太监布征的动作总是很快,容见的要求,只要能得到明野的同意,他都办的很快。
容见没有等多久,就得到了一壶度数不高的清酒。
他拎着壶柄,没有穿鞋,很安静地偷偷溜了出去,就像对明野许诺的那样,不会打扰到这个人。
其实长到这么大,容见没有喝过酒。他看过很多人酒醉的样子,不想自己也那么狼狈,所以在大学的社交中都推脱掉了饮酒这项活动。现在却忽然想在酒精中迷失自我。
也不全是,还是很害怕失控,所以特意要的度数低的那种。
容见也觉得自己很矛盾,可能他就是这么瞻前顾后,不够勇敢的人。
虽然容见尽力小声,但对于明野而言,他站起身,脚尖落地,布料之间的摩擦,推开门,风穿过他发尾的每一点细小的动静都清晰可听。
明野的耳力太好了,没有容见在的永安殿也太安静了。
静到令明野不着边际地想了片刻钟。
他搁下笔,走了出去。
毕竟是皇帝的寝宫,就算布置得不算奢靡,称得上简朴,地方也不会狭小。
外面的走廊很宽阔,木质地板经过精心打磨,发出很润泽的光亮。
明野看到容见一个人避光坐在檐下,歪着脑袋,很随意地饮酒喝。
他没有脱鞋,但走路时发出的声音比容见还要小。容见的警惕心不足,注意力涣散,他天生做不了刺客或杀手,连有人走到自己都没发现。
靠得很近的时候,明野嗅到了很轻的桂花香味,是从容见不长不短的头发间,从他的皮。肉中散发出来的。永安殿并不焚香,唯有容见会使用这种香气。
明野站了一小会儿,他说:“容见。”
容见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似乎吓了一跳,身体一僵,猝然转过身。
午后的日光照在容见浓密的睫毛上,细细碎碎的闪烁着,就像被人投入一枚石子后掀起涟漪的水面,容见也是受惊的游鱼。
明野站在他的侧边,问:“很喜欢喝酒吗?”
容见曲着腿,侧脸贴着膝盖,慢吞吞道:“之前没有喝过,还好。”
明野说:“喝了这么久。”
容见没有回答。
明野等了好一会儿,低下头,看到容见通红的脸,才意识到容见应该是醉了。
他想起小半个时辰前,容见信誓旦旦,自己的酒量很好,忍不住笑了笑,问道:“不是说酒量很好?怎么又说谎。”
容见手中拎着酒杯,狡辩道:“哪有!”
容见没想过自己的酒量这么差,半醉半醒的时候,他的胆子大了很多,不仅不承认说谎,还要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