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下来没几分钟的虞慎微忽然又疯了起来,反手一巴掌甩在张慎初脸上,打得张慎初眼冒金星大脑懵愣。
“都该死。”虞慎微盯着电梯间走过来的女人,发抖的手握成了拳,“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虞慎微紧闭起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不要相信看到的,这些不过是幻觉。”
痛楚可以摆脱梦境,虞慎微心口痛到窒息,眼前的一切仍旧没有一丝半点的变化,宁久微带着温柔的笑容踱步向她而来,触手可及。
“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呢?”虞慎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换上平日里的淡定从容,可才两秒钟,她就控制不住地怒吼,“全是幻觉,我不是神经病,我没病。”
虞慎微攥宁久微衣服,“你拿走了我的东西。”
她刚要把宁久微拽过来,苏憬澜立时分开她们将宁久微护在了身后,“张慎初,管好你的妹妹,别伤到我妻子。”
林风眠知道宁久微的身手,不怕她出事,见老板不要命地挡在宁久微面前,赶紧过去。
警笛声由远而近,一辆印着第七人民医院的救护车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下来三个穿白大褂的医护。
这辆救护车和普通的救护车不同,每块车窗玻璃都有钢管护窗,车内部的设施全部无锐角软包处理,扶手加装了约束带,即使不知道第七医院是专们收治哪种病患的医院,也能从救护车上看出端倪。
“谁叫的救护车?”医生大步流星的进了酒店,扫了眼在场的人,径直上去控制住了虞慎微。
大堂里哪个是病人不用别人指,只要长了双眼睛就能分辨得出来。
虞慎微推搡医护,不断挣扎,“放开,我没病!”
苏憬澜冷眸看着张慎初,张慎初大气不敢喘,借着送妹妹去医院离开这个丢脸的地方,“是我叫的救护车,走吧。”
张慎初一心放在妹妹身上,到了车边上才认出是精神病院的车,打算搭救护车去医院处理伤口的经理退回了门边,生怕和精神病院沾上一点关系。
那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
“没事吧?”人一走,苏憬澜回身面对宁久微,细致地整理她的衣服,掸去褶皱,温柔关心的下一秒,问宁久微:“你拿了虞慎微的东西?”
大堂里的人没散去,议论声不加遮掩沸反盈天。
站在旁边的林助理听到苏憬澜的问题,要张口,受到惊吓仍坚守岗位的女服务员秉着员工素养为宁久微解释,“是虞小姐胡言乱语,和您的夫人没有半点关系。”
宁久微弯起唇角,温和的对女服务员道了一句,“谢谢。”
回房间的电梯里,苏憬澜收到了张慎初发来的消息,道歉加上赔罪,言辞诚恳感人肺腑,苏憬澜接受了他的道歉,祝他妹妹早日康复。
张慎初捂了捂脸,感觉火辣辣的。
“电话不是张总打的。”林风眠和她们同一个电梯,她眼睛直视面前光亮的电梯厢壁,平铺直述地说话,“在你们到之前,有个服务员躲到角落偷偷给第七医院打电话,说这里有个发疯行凶的精神病。”
苏憬澜睨了林助理一眼,握紧宁久微的手。
到了顶层,电梯里只剩下宁久微和苏憬澜,两人携手并肩,散步般悠闲地往房间走。
路过虞慎微的房间,宁久微嘴角上扬,苏憬澜恰时捕捉到她耐人寻味的笑意,用温热的指腹勾了勾她的唇角,问她,“虞慎微为什么会这样?”
宁久微笑而不答,刷卡开门。
夜幕下的城市璀璨却不可尽视,宁久微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的目光穿过玻璃消融在夜色里,安静欣赏这座城市的撩人之处。
“第一个人是时医生。”苏憬澜将热开水递给宁久微,给自己留下了红酒。
用的是陈述句,语调里透着疑问。
又开始追究第一个人是谁。
宁久微的目光在热气腾腾的水杯上停留几秒钟,拿走了红酒,她微微低下头品红酒里的香气,清新的果香和浓郁的酒香交织着沁人心脾,未入口就迷醉了人的心智。
“一直以来,虞小姐都掩饰得很好,外人不知道她有严重的虐罚偏好,更不知道她私底下的病态到了哪个地步。”宁久微端走热开水,盛着红酒的玻璃高脚杯交还到苏憬澜手中,“催眠治疗手段不能用于重性精神病,癔症属于重性精神病六大类之一。像虞小姐这类人,催眠不仅不能治疗,反而会加重幻觉妄想,诱发显露病状。”
苏憬澜听了,紧了紧手指,宁久微的视线落在她指节上,笑盈盈地抬起眼眸,“憬澜,你在害怕。”
“没有。”苏憬澜喉咙发紧,心口说不上来的情绪,宁久微凝视着她的双眸,不疾不徐地放下手里的水杯,“虞小姐不会有事,进医院后会有专业医生对她的精神状况进行诊断评估,制定治疗方案。”
宁久微没喝水,去了书房。
进门前,她留了句话给苏憬澜,“你先睡吧,我工作上有点事要处理。”
房门反锁,苏憬澜在外面拧动门把手拧不动,敲了敲门。
酒店书房门的隔音不比家里差,隔着门听不见里面一丝动静,苏憬澜又敲了敲门,隔着门对宁久微说:“久微,我没有害怕。”
宁久微就在门后,她屏着呼吸低垂着脑袋,往时的记忆如朝暮时分的浪潮不断侵袭吞卷脑海,将现在和过去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