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豆花儿是那茶铺子里新出的糖水儿,因着天儿热,卖的很好。
不止两村村民,就连过路的小商小贩打这经过,看见盖着布的大木桶,也会停下来问一句里头是啥,怎么卖。
花上五文钱,就能买上满满一大碗加了糖的豆花儿,清甜又解渴,划算的很。
梁川从镇上卖完山货回来,手头银票一张,碎银子也装了一个布兜,顺手就买了一碗。
那守茶摊子的是下巧村的覃老五,识得梁川,也晓得他媳妇儿如今有了身子,于是用自家的粗陶大瓷碗给装的豆花,愣生生多舀了两大勺。
不过,豆花儿吃完了,这瓷碗还得还回来的。
梁川不嫌麻烦,就这么一路端回去了,也没觉得累。
离得近了,他脚步便愈发轻快了起来,没多会儿,便进了新屋的院子里。
梁小妹正坐在廊下阴凉处,看一本带图画儿的小书。
小姑娘看得津津有味的,连梁川回来了都没发觉。
梁川把碗搁在院子里的桌上,一声清脆的响。
梁小妹立时抬起头来,把书一放,飞快的跑了出来,声音却放的很轻:“大哥哥!”
“嗯。”梁川往屋里看了眼,“在睡?”
梁小妹点头,“嫂子午觉还没醒呢,我也没叫。”
如今梁川偶尔也出去干干活儿,只要他不在的时候,梁小妹都会到新屋里来陪着,就怕嫂子一个人大着肚子有什么不便。
这会子,大哥哥既是回来了,梁小妹也不准备再多待,收起那画册子,便一溜小跑的要走。
梁川叫住妹妹,道:“桌上碗里是豆花儿,你舀些回去吃。”
梁小妹一乐,高高兴兴的进灶屋拿碗去了。
送走了小妹,梁川才进了里屋。
如今新屋一左一右,共做了两间卧房。一间里面仍是垒的炕,毕竟陈小幺与梁川自小都生在这北方,冬日里睡炕睡习惯了;另一间卧房里头,则是学着府城里时兴的样子,做的木架子床。
原是想的等娃娃长大了后,让娃娃睡这间,可近来天儿热,陈小幺便也在这屋里歇午觉。
梁川掀开门帘进去,瞧见陈小幺侧着躺在那床上,正抱着枕头,睡的正香,眼睫毛长长卷卷,蝶翼似的。
正要走过去,辨出陈小幺身上穿的什么,梁川步子一顿。
是他的一件汗衫子。
七月流火,天气的确是热的慌,陈小幺便只套了那么一件。
这汗衫穿在梁川身上正合适,到了他身上却是松垮的很,两条白白嫩嫩的长腿露在外头,斜斜的搭在床边,光溜溜的脚丫子都翘起来一点。
梁川走过去,从床尾拎起薄被,展开来,又盖到他身上。
就这么轻的一点动静,陈小幺仍是醒了,软软咕哝了一声,眼睛都没睁开,便伸出手。
梁川拉着他手,把人从床上抱起来,裹着薄被一同抱到怀里,在他额头碰了碰。
陈小幺给亲的迷迷糊糊眨了眨眼。
午觉睡的太长了,总是半天醒不过劲儿来的。
梁川伸手扒拉了下他身上那件松垮垮的衫子,“咋穿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