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
转眼间,到五月底。
乘飞机回蓉当日,陈先生尚在港区总部,只在去机场的路上,跟他通过十五分钟电话。
男人低沉嗓音叮嘱:“让阿坚随行,届时能帮上忙。”
暗指操办老梁生日宴事宜。
她浅笑:“谢老师话,这次不用我掺和,而且听爸爸的意思,不想过分铺张。”
毕竟,如今身份有所变化,一言一行,都需谨慎斟酌。
陈敬渊心里了然,临挂断时,声线突然温溺下来。
“明日上午抵京,可以空出两天行程。宁宁的计划里,有没有考虑到我。”
呼吸顿住。
明显,被这猝不及防一句,给问住。
“你说的‘考虑’,是指跟我一起回蓉?”她试探道。
听筒里传来轻笑。
表示默认。
梁微宁凝神屏息,表自己的看法,“距离春节才过去三个月,会不会太早。”
万一老梁和谢老师没准备好。
无法想象见面的场景。
“有些事,宜早不宜晚。”陈敬渊垂目揿灭烟蒂,话语间透出几分郑重。
一墙之隔的旁边,就是会议室。乌泱泱坐着几十号高管,正趁休息空隙,几人成群讨论刚刚陈先生留下的项目难题。
当然,他们不知执行董事真正的难题,并非在这几百米高空大楼,而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座城市。
妹妹仔出生长大的地方,那里有她的亲人、朋友,有她儿时的美好回忆。
陈先生爱屋及乌,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
梁微宁能懂。
两人想要拥有未来,得到父母的认可是必然。
不仅是谢老师和老梁,还包括太平山那位,她也要尽力争取。
飞机落地蓉城,正值午间。
老梁驱车来接,载着她直奔五星级饭店。
半小时后,寿星携闺女现身,亲朋好友们投来注目礼,纷纷道贺寒暄。
都是些熟识的长辈,梁微宁跟在父亲身后一路走过,依次打招呼喊人。
小姑娘摸样俊俏,历经职场磨炼,身上更添一股同龄人难有的沉稳气质,与小时候调皮捣蛋的形象大相径庭。不少叔婶姑婆将她打量后,直呼几年不见,孩子变化很大。
面对众人惊叹,谢老师谦逊笑说:“性格倒是稳重许多,但每到一个年龄段,都有必不可免让人操心的事。”
这里的‘操心’,自然而然,令一众长辈联想到某方面。
“宁宁以前在大学没交男朋友吧,现在参加工作,有遇到合适的吗?”有人问。
今天老梁生日,梁微宁预备打起十二分耐心。
既然谈到这个话题,她便落落大方回应,并未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