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就到。不过并不黑暗。月光照在雪上,雪便发出光,铺满这世间。数千穿着白甲的建奴,与多尔衮一同出山海关,纵马疾驰。去收尸。他们心情相当的沉重。此刻说是惊弓之鸟也差不多。有鸟飞过,都会稍微惊一下生怕是纪尘出尔反尔,率军来袭了。越是前往那片战场。他们的脸色就越发凝重。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心味道。无时无刻不在考验人的嗅觉。从这恶心的味道,就闻得出来,这一战到底有多惨烈了。流血甚众。他们看见。原本的雪地,此刻居然一片泥泞。是生生被血水浇灌成这样的?不!仔细一看,他们才发现,那哪是泥泞!那是碎肉,那是肉泥!跟血水,泥土,雪混杂在一起,变成这样。在走近。他们发现,这里居然还有流水,有血池血池之间。无数的战马倒在地上,支离破碎,即便是老虎大象践踏,也践踏不出这种模样。还有大量的尸身横尸雪场,脑袋全都不见了。剩下的身子,也是残破不堪,有只剩下一半的,有断成两截的,全都随意被丢弃在地。这都属于是好结局。更多的尸体,看的他们都肉麻!四分五裂,脑洞大开,断手插进了脑子里还有像是被野狗撕扯过的一样!可这鬼天气,这鬼地方!哪来的野狗!这都是何等丧失人性的家伙才做的出来的事!生前虐杀。死了也不放过,割了头做战利品还不满意,还要这样真的怀疑,这纪尘到底是不是汉人。汉人的一点礼节都不讲。别说什么蛮夷。就算是他们蛮夷,也不带这样侮辱死人的!原本,闻着这气息,他们以为这是对双方而言,皆惨烈的一战。以为在他们八旗勇士的浴血奋战之下。在纪尘急于求成下。虽然被全歼,但也成功咬下了纪尘一块肉来。不然,就四万骑兵,流的血,能这样?但现在看来。他们错了!这依旧是惨烈的一战,但只针对他们自己。一般战场,虽然死人,但也流不了多少血。大部分的血液,会在体内。而这一战不同。他们八旗勇士的血,都流光了!血以外的脑浆,胆汁,什么的都被掏了出来剩下的尸体,只能说是一具具干尸。踏足此地,仿佛踏足地狱。不!这就是地狱。是一片魔窟!若非这是冬天,如此冰冷,难以想象这里会是个什么味道。“”一瞬间。收尸的建奴人马,包括多尔衮在内,眼睛都失去了高光。很安静。这片尸原,更加的安静了。也许是他们怕,惊动这里沉睡的饿鬼。“皇上”阿巴泰心惊胆战的来到多尔衮身边。想说。这是场报复!多尔衮的脸上,明显出现了动摇。更怂了。更恐惧啦!他再次在质疑,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和纪尘纠缠的选择。这种死法。太惨了。这种杀法,很浪费时间。可纪尘他们还是能这么快就打赢更是证明了纪尘的强大。可现在撤,真的来得及吗?多尔衮转了个身,眺望四处。他们几千骑,在这庞大的战场上,显得孤孤零零。他手下的白甲兵,兵王中的兵王,都没有任何表情,双眼无神。不知道在看什么,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是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看吧。这战场的冲击性太强。如此的战场,前所未见。“怎么能被这种小场面给吓到。”多尔衮定了定心神,再次下令。“收尸吧”全员忙碌起来。在这雪场之上,孤零零的搬着残尸。白色的甲胄,没一会便被染红。多尔衮也身在此中,身先士卒着。搬着搬着,便是有建奴吐了。“兄弟,你都在那,让我找全你,带你回家吧”有建奴哭了。看见熟悉的身体特征,辨认出,那是它的兄弟。就这样惨死于此。身体破破烂烂。还不如尸骨无存呢。一个建奴哭了之后。哭着的便更多。情绪的那根弦,终究是绷断了。有建奴将官正要阻止。多尔衮却轻叹:“都是人,怎么会不害怕,在这种场面,又怎能忍住哭。你阻止不了。”“兄弟们,你们在哪?带你们回家了”,!多尔衮仰着头,看着满月,也发出抽泣的声音,泪水在脸颊上划过。也许是知道自己将死了。脑海中跑过着走马灯。行军入伍,出生入死。那是一张张年轻的族人的脸。他们仿佛还在笑盈盈看着自己,他们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昔日与将士们,屠戮明狗的一幕,仿佛还在上一刻。最后。他们绝望的仰着头。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狰狞着四分五裂。他感觉自己。看见了族人们被杀死的时候。纪尘,拳拳到肉,随便一撕,他的八旗勇士的甲便都被撕裂。扯下他们八旗勇士的断手,再狠狠将其插入他们八旗勇士的颅骨之中最后。死了,全都死了!自从纪尘出道,他们八旗一族,已然死亡十万人!“纪尘,纪狗,血债血偿!我一定会让你们汉人,用命来还这债”多尔衮抽泣着,在这雪原之中缓缓双膝而跪。是在作秀给手下看。也是真的发自内心,他对族人们爱的深沉。不然,也不会同时实行跑马圈地,逼汉投充,强制剃发易服,厉行逃人法了。那些建奴,看着自己的奴酋都跪了,当即也是下跪。“祭英灵!英灵,魂归”他们低沉着。泪水一直流着,但却没有再发出一句抽泣的声音。原本无神的目光,再次有了,只是,里面有种不属于活人的冰冷。这一跪。却也是跪的心态不同了。再次坚定起和纪尘抗争的决心来。“纪狗,若不败你,我自当永堕地府!”多尔衮狠狠的发誓。但就在此刻。搞心态的来了。“哎呦呵,笑死个人!”“兄弟们,你们听见没有?”“一群通古斯野猪皮,说自己是人!还要我们血债血偿,也不想想,昔日对我们汉人做了什么!”下一刻。多尔衮他们便是看见了,大雪之中,带着金属气息的红金闪光,显现而出。一列又一列,人马具甲的超重装骑兵出现。一杆武字大旗飘扬。那伙重骑,仅仅露出的眼睛,睥睨着他们,嘲弄着他们。“我们来了,不是要血债血偿嘛?来呀,杀我们报仇吧。”“铁浮屠!”多尔衮瞳孔骤然涨大。其他建奴也是如此,在惊呼。他们认金,女真人为祖宗。能不清楚自己祖宗的铁浮屠到底有多强大?他们现在这装备,还真对抗不了。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此刻。不仅是多尔衮,阿巴泰,乃至全部白甲建奴,都是松了口气。这样的重骑兵,速度快不起来。而且,体力耗尽的很快。昔日他们女真老祖宗,就算冲一次换一次马,人也承受不了几次。他们只要想跑,对方是不可能追得上的。甚至。想想纪尘他们白天还大战了一番。也许体力早已耗尽。他们甚至还能有机会?但。还是让他们有感到邪门的地方。这样庞大的一支重骑兵啊!他娘之前藏在哪里?!能这样突然出现,肯定是藏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为什么,他们没察觉到丝毫?真是邪门到头了!“纪尘,你枉为一个汉子,居然如此亵渎死者,说好的让我们收尸,现在更是偷袭。”多尔衮咆哮。想要打口水战拖拖时间。他们现在都不在马背上。“我的地方,我监工都不行?万一你们洗地不干净怎么办?你急什么?我冲你了吗?你就急,我劝你别急。”纪尘展颜一笑:“难道我是一个很坏的人吗?jpg”“”你对自己没有逼数?说话当屁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翻脸比狗还快。你以为形容的谁?建奴全员一时都有些无言。然后。又感觉恼怒。太侮辱人了!什么叫监工。搞得他们好像是给纪尘打工扫地一样。看着乞活军的睥睨表情。他们感觉脸算是丢完了。仔细一想。打扫战场的时候,本来就经常两军都在收尸纪尘过来,还真没问题。是他们应激了。“嘿,你们都上马干什么?族人的尸体都不要呢?”纪尘看着他们,露出如猫一样狡黠的笑容。“你们不会是要和我血债血偿吧?”“那可怪不得我了。”“乞活军,听我号令!”纪尘举起长剑,这一刻,建奴们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要战?要战吗?!“武王!为王者,怎可戏言!你自己信中所述,要我们来打扫战场的!”建奴这边,多尔衮都急了。,!真没做好准备啊。“信?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给你信?”一言。“纪尘,你你你”多尔衮眼睛都直了。这纪尘。当真是个极品!这么多人面前,一点脸皮都不要的嘛?一点信誉都不讲的吗?承诺的当场反悔。他的小兵们,就不怕得到一样的遭遇?!这样搞,他到底是怎么带出一支这样的强军来的?!“你什么你?你什么东西,一头野猪皮,也敢指将军大人?待会就把你猪蹄剁下来喂野猪!”丁修大吼。“我告诉你——”“你自己说的血债血偿!还想反悔不成!”“你们屡犯边关,杀了多少汉人!辽东大地都被你们屠空了!”黄得功吼。“那你们昔日成化犁庭怎么不说说!是你们汉人先要捣我们巢穴,绝我们种类!我们只是复仇!”多尔衮怒吼。从成化举起例子,说到纪尘屠他们族中老弱妇孺。强壮就戮,老稚也屠,若土崩而火灭,犹瓦解而冰消,“这都是怎样令人发指的血债!你们汉人,不要太卑鄙!”“当着我面岁月史书?”纪尘都气笑了。什么玩意。看来残暴值还是太低了。他本来只是来监工而已。结果直接对他蹬鼻子上脸了!“不知道搁哪过来的通古斯野猪,我汉人好心,给你们一条活路,让你们在建州定居。土木堡之变后,大明国威受损,边事大坏,野猪皮首领李满住、还有董山,你们爱新觉罗家的五世祖,便趁机掠袭我汉人的边境!你们抓了多少我们汉人的娃子去做阿哈奴?至始至终,都是你们先逼得我汉人实行剿灭,但就算如此,还是老弱不杀,只俘。而你们呢?你们进入神州,做的都是什么!”“捉生军,将我多少汉人,彻底变成奴隶!多么恶趣味啊,砍掉人的脚,让人等死。”“我为复仇而来,所以必将这一切,十倍偿还!”纪尘眸光冰冷,说完之后,便将手中长剑骤然放下,指向建奴。“碾死他们!!!”“冲啊!”“杀野猪咯!”乞活军全员兴奋的呐喊。“拉开距离,向这群畜生汉人放箭!”多尔衮指挥。想拉开距离放风筝。可尽管他此刻,一如既往地镇定,一如既往地声音坚定。但他身边的阿巴泰可以看到。这位皇上,这位草原大英雄的手,正在发抖。毕竟这支铁浮屠的战绩,毫无疑问。就几日前,在山海关。乞活军裸衣,就冲爆了他们的十万精锐铁骑。冲的两翼精骑全逃跑!打的他们全军龟缩进山海关,不敢动弹。更别说,现在装备还这样好。直接武装到牙齿。他们人,却只有几千了。真是的——就不该信了那信,过来收尸啊!阿巴泰脸上出现慌乱,但他强忍着忐忑。想逃跑,肯定无济于事。只能拼死镇定下来,和乞活军一战。铁浮屠笨重。没准,他们真有可能赢呢?有可能吧“放心,多尔衮,我就是逗逗你。不会杀了你的,明天,我还要在山海关前,用大玉儿做个泡芙给你看呢。”而就在多尔衮镇定指挥的那一刻。纪尘又是开口。作为军事家。当然,他也得是合格的心理学家。ps:今天打了许久黑神话。:()劈劈劈劈劈劈劈劈劈劈劈劈劈劈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