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东家怒瞪李秋岁。李秋岁没想到,不等她有下一步动作,老大夫竟然背着药箱挡在她前面。李四祝都吓得发抖了,要不是赵大扶一把人差点瘫软到地上。白管事在旁边揪了一把冷汗,这位姑奶奶脾气可不大好,天不怕地不怕一鞭子能抽碎栏杆。还指望人家给黄管事救命呢!左右也没打算怎么着,大东家不过碍于小姑娘人前说那番话自觉面子挂不住了。可咱占口头上那点便宜干啥?人家是大东家,不知是吓得狠了还是气得狠了,总之这会脸色不大好看。给白管事十个胆也不敢把话怼到东家脸上。所以,只得硬着头皮打圆场,“李姑娘误会了……”这位白管事向来有舌灿兰花的本事,做事还算知情识趣甚合心意。于是,李秋岁拍拍手有心看他这回能找出什么说辞说出怎么样个花样子出来。被李秋岁一眼一眼盯着,白管事急出一身冷汗,电光火石想到王冒带回来的话,朝李秋岁笑笑,“李姑娘容我们说两句话……”自便!李秋岁这边没阻止。白管事扭头朝大东家打眼色,两人一边嘀咕去了,“东家,我看这事有蹊跷,这一出一出的事,是不是冲着咱们昌顺来的?”他没说这话是李秋岁提醒的,王冒从李家村回来一说这话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想推责。诓骗那啥李几祝?就是李姑娘的小叔叔,王冒是知情人,摁下高利息的手印他就是直接参与者。都拿这家人当软柿子捏了!如今人家有靠山,有能耐,找上门算账来了,无论是赌钱还是拿拳头说话,都是照搬他们的规矩,真就是憋屈有苦只能往肚子下咽。惹下麻烦,吃了亏没法子解决,往外推卸责任啊!管他推到谁身上谁倒霉背锅呢!连累不到自己不就成了?既然这一头李家人不好惹是硬茬子,那么那一头呢?谁先盯上的李四祝?又是谁把人带到他们赌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会不会提前知道李家人的能耐?让他们赌场故意得罪人?这么换一下思路,一仔细寻思可就耐人寻味了。怎么说?大东家的面色变了几遍,赌坊开在那里,背地里眼红,包括咬牙切齿得罪的人海了去了,这要是有人诚心报复使坏还真是防不胜防。白管事朝王冒看了一眼,一点不担心他找东家实话实说。这话本来就出自王冒之口,王冒出于私心,做梦都不想牵扯,急于摘干净自己。赌坊惹来的麻烦,跟他们干系不大,大东家秋后算账也找不到他们身上。王冒站得并不远儿,支棱着耳朵把话听了个全。能当上管事没有哪个脑子不清楚的,当即心里暗喜,悄悄朝白管事投去感恩戴德的眼神。白管事不动声色重新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这位李姑娘之所以找上门,还是因着全家差点被除族。这要是真成了,不是给咱结死仇吗?这姑娘的能耐您也看到了,之所以去郑家,听说是她们李氏一族族长给牵的线。这些好打听,随便拉个李家村人都能说清楚。再就是带着李姑娘小叔叔来赌场的人,听说家里有族叔在县衙当书吏。这些个地头蛇,贪心不足,咱们年年上供就想打好关系,看样子把他们胃口养大了,想出这么个坏主意故意害咱们。”大东家余光朝李秋岁扫了一眼,“我就说事情怎么那么巧,你这一说就都明白了,我看黄管事这事说不准也是他们找人害得。就是挑拨两边出了人命好不死不休,他们擎等坐收渔翁之利呢!对了,那个事头子抓住没有,不给点厉害瞧瞧当咱们都是吃干饭了。还有那什么李氏族人,哪有那么当族长的?还没问清楚具体情况,怎么就能狠心把族人除族?”白管事不住地点头,管他事实如何,双方都算找到台阶顺着下来了。那位女煞星左右惹不起了,相对的,那个出了书吏的人家就得背黑锅,也不算冤枉了他们,谁让有眼无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差点昌顺给背了黑锅。这边两人说话,说是小声嘀咕,实际上有意说给李秋岁听。李秋岁就是想收拾设局之人,赌坊冲前面,左右不算无辜。这样一来,自家纯粹被连累,算从这事里摘干净了。白管事再过来请李秋岁帮黄管事医治,李秋岁答应了。……李秋岁从昌顺出来,老大夫一直追在她身后,“姑娘姓李,李姑娘是吧,你家住上河镇李家村?”救治黄管事,李秋岁动动嘴的事,老大夫帮了大忙。从抓药煎药到喂药,老大夫几乎一手承包了。那么大年纪的人腿脚极其灵便,抓药手法精准到基本用不上戥称,煎药手法驾轻就熟,火候的控制也炉火纯青。昌顺的东家为难李秋岁,老大夫挡前头差点跟人家翻脸。李秋岁对上老人家很难不动容,她学医术的初衷有许多原因,唯独不包括救人治病。这位老大夫呢,真心把治病救人当成天职。知道她师承杨神医,一点没端着长者架子平等相交。黄管事那种人,李秋岁私心里也就让人死不了完事。老大夫却极其有耐心,帮着喂了药不算,还上手帮着清理身上恶心人的溃疮。李秋岁做不成老大夫那样,却不妨碍她内心钦佩这样的人。于是,听了老大夫问话,李秋岁笑道:“我叫李秋岁,我爹叫李三祝,家住上河镇李家村。老先生不嫌弃,空了去我家做客。”老大夫连声道好,李秋岁给黄管事治病下针他一直在边上看着,手段高明又刁钻,他几十年行医经验都没琢磨明白。一出昌顺他按耐不住了,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明目的,“姑娘医术高出老朽不止一筹,不怪杨神医收当关门弟子!就是我在医馆常遇到医治不了的病人,您看我能不能去请教您点拨两句?”达者为师,让他拜师也成啊,就是怕吓跑人。:()异世女的锦绣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