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宴不在,公厅值房内黑漆漆的。
门外有侍卫守着,便连窗外的围墙下都有人守着。
装肚子痛去净房,装伤口疼去太医院,能想到的逃出去的借口她都试了个遍。
可门口侍卫全都置之不理,她就差火烧司礼监了!
没办法,宋菁只能乖乖呆在值房内,等着谢司宴回来。
可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晚上。
直到第二天一早,谢司宴才回到司礼监。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首先是燃了一夜的烛火,然后才是趴在书案上瞌睡的宋菁。
她一手撑着脑袋,不住地点头,还险些一头磕在桌子上。
许是动作太大,她突然惊醒了,睁开眼睛朝门口看去。
见一身红袍的谢司宴站在门口,又猛地窜了起来。
“爷,您回来了。”
谢司宴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睡得可好?”
宋菁尴尬地笑了一声,趁人不备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爷,关了小的一夜了,该放小的回去了吧?”
谢司宴没回答,走到里间的屏风里,将身上的红袍脱下了下来。
“陪了皇上一整夜,给我打水盥洗。”
宋菁闻言张了张嘴,犹豫半晌硬着头皮道:“爷,您放了小的吧!”
屏风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顿,响起谢司宴威严的声音。
“这段日子太安逸了,忘了自己的职责是什么?”
他从未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宋菁心里一惊,忙乖乖听话。
她是司礼监掌印长随,伺候是谢司宴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事。
否则他治自己一个玩忽职守,别说救小乙子了,连她都得跟着进去。
宋菁打水回来时,谢司宴已经换好了黑色蟒袍。
说是贴身伺候,但他平日里不爱别人近自己的身。
是以伺候穿衣,盥洗这些活儿,谢司宴通常都亲力亲为。
也只有他看折子,或是受诏去乾清宫,或者去东厂办事时,才会需要宋菁伺候。
可眼下为了扣住宋菁,谢司宴无所不用其极,便连用膳时都要她布菜。
好容易挨到黑了天,宋菁长长松了口气。
“爷,今夜让霖峰守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