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个月的相处,他看上去已经好多了。
但也许,也只是看上去……
苏蓝定定地垂眼看着他。
浅金色的眼眸半敛。
看了很久,她才移开目光-
钟予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光已经很亮了。
他有些恍惚地起身,洗漱,冰凉的水扑到脸上的时候,他才忽然身体一僵。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钟予跑出了自己的房间,来到走廊上。
她的卧室门半打开着,窗帘被屋外的风吹起,正在轻微地晃动。
里面空无一人。
一瞬间,心慌像是一只大手,猛地攥紧了他的心脏。
“苏蓝?”他微弱地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他又重复地喊了一遍。
依旧没有回应。
……一个月。
钟予想起这句话,思维一下子就空白了。
他慌忙地下楼,想去寻找她的身影。
“苏蓝?”
客厅,餐厅,厨房,玄关……
“——苏蓝?”
……都没有。
木屋里空空荡荡,只有篝火仍然在燃烧。
静悄悄一片,静得他发慌,四肢百骸都在颤抖,极力去抵抗那一个事实。
她……
他走进客厅,站了一会儿。
钟予的目光看向窗外,窗外大雪飘飘扬扬地落着。
钟予又去了后院。
院子里的雪白茫茫一片,从天上落下的雪仍然轻飘飘,慢悠悠地,像是并不为任何事情所烦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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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予的目光所及,只有白色。
白得发惨,漫无目的的白。
他从来没觉得北山森的雪这么白过。
刺眼,眼睛很痛,又酸又热。
在院子里走了很久,他定在了原地。
寒意像是侵蚀入骨,顺着他单薄的衣服,将他的皮肤,骨血,一寸一寸地冻得冰凉。
眼泪顺着脸颊刚落下来,就也冷得刺人。
他的胃,他的心脏,五脏六腑,却又烫得吓人,像是要烧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