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能留在组织里了。
朗姆清楚地意识到。
卡尔里拉知道的太多了。无论他是从哪知道、又是怎么知道,也无论他的技术是有多么精妙、能为组织带来多少价值——他都不能留下。
身为组织中仅次于那位先生的第二人,朗姆的能力毋庸置疑。即使怒意膨胀到几乎要掌控所有情绪,朗姆仍留有一丝理智,脑内快速运转衡量起失去卡尔里拉这一世界第一黑客为组织带来的损失有什么、补救措施该做什么、向那位先生报告时说些什么。
杀了他。
必须杀了他。
朗姆冰冷又尖刻愤怒的视线上下扫量着手中人,抓着雪白发丝的手再次加大力道。
这样的智力、这样的技术、这样的情报网,多么完美的情报型技术人才,怕是组织再怎么培养也难以培养出下一个——可夜长梦短,有着这样能力的卡尔里拉一旦背叛组织付出的代价将无以计量!
卡尔里拉必须立刻除去,他必须死!
血腥味延伸在这狭小的室内,夹着潮湿,夹着陈味。细小尘埃飘荡在空气中。
无人能看见的视角里,半空中漂浮着的荧色直播间还在争吵,观众们有的跑去别的直播间求救,有的在绝望下一秒是否就是直播的最后一秒。
朗姆说:“倒计时吧,卡尔里拉——这将是你人生中的最后十秒。”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嗤笑着:“像你这样的数字天才,心算一定很准吧。就让我看看你心读的十秒和我的十秒准不准——就算作临别前我们最后的游戏,为你送别。”
一秒、两秒。
朗姆抬起手枪,稳稳地将枪口抵向淡岛千秋的心脏。
三秒、四秒。
弹幕们在尖叫哀悼。
这几乎是一场必死的死局,他们的主播四肢被废、铐于墙上,救援还在路上。
无论任谁来看,这个体弱无力的还被打了药的小黑客都无力反抗手中拿着枪的朗姆。
朗姆也是这样想。
五秒。
朗姆问:“还有遗言吗?卡尔里拉。”
“脚都断了,跑也跑不了,真可怜。”
六秒。
淡岛千秋右耳的耳鸣好了点,他听到了朗姆的问话,闭上眼睛,用力掀起干裂的嘴皮,像是想笑,轻声说了什么。
他仅剩不多的力气早已耗尽,连吞咽口中鲜血的气力都没有,说话间有鲜血从口腔止不住的溢出。
那鲜血被含着,每说一个字都会呛到,然后引来一阵嗓音沙哑后撕心裂肺的咳。
淡岛千秋说话实在太费力了,于是接下来的几秒,也被他用于费尽力气的“遗言”环节。
第八秒。
淡岛千秋的声音太小了。以胜利者的姿态,朗姆弯下了腰,怜悯、报复又施舍地试图去听听这个狂妄的家伙最后会说什么。
第九秒。
来自这位世界级黑客的最后的遗言,不是诅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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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也不是什么死亡信息,而是一段简单的日语。
朗姆眯起眼睛,去听清每一个字节。
——他听清了。
第十秒。
“你…有…没…有…想…过,黑客…逃跑…不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