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有些恍惚,不知道这是哪一个世界。
他时常觉得穿书就仿佛只是一场梦般,醒来的瞬间,他依旧在被大火灼烧,又或者正躺在病房里感受着病痛的折磨。
总归不会是这样轻松自在的。
毕竟老天好像不太喜欢他。
他的整个人生中,所有得到的东西都留不久,上天总是会以一种几乎残酷的方式去一件件收回。
感到自己的手腕皮肤被人触碰着,沈时曦背脊绷紧,下意识的甩开,语气都染上了几分冷厉:
“别碰我!”
喝了酒,他的所有反应都更直观,没有清醒状态下尽管排斥还会压抑忍耐的克制。
空气凝固住,这一刹,仿佛连晚风也不动了。
沈时曦一只手捂住刚刚自己被攥住的手腕,排斥意味明显。
整个人像是竖起了所有尖锐的刺,抗拒所有人的接近。
程周策整个人顿在原地,沉默的看着面前的沈时曦,他感受到心脏处仿佛瓷器碎裂、碎渣迸溅进去密密麻麻的疼。
沈时曦依旧垂着头,目光怔怔的看着面前被他甩开而落在半空中的手。
在夜色中显得愈发素白,干净、修长。
食指上还戴着内壁刻有朝阳图案的素戒。
沈时曦缓缓眨了一下眼睛,他认出来了,是程周策的手。
是虚虚揽着他的肩都会颤抖的手。
沈时曦的背脊缓缓的放松。
啊,面前的人是程周策。
不是梦。
是真实的世界。
刚刚夜店里的电吉他声和鼓声仿佛还萦绕在他的身边。
他想,梦里不会有程周策这样炽热鲜活的存在。
他就像是一个锚点,他存在的地方仿佛就定义着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让沈时曦能从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中踩到实处。
程周策感觉自己的手几乎是瞬间就被冻结在了半空中,僵硬得让他无法动作。
他感到自己喉咙的干涩,正想收回手努力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戴着戒指的那一只手指被人缓缓的圈起来。
然后渐渐收紧,直至全部包裹住。
程周策一愣,垂头看去,就看到沈时曦像一个小孩子般,牵大人的手都只攥着一只手指。
他有些不知道作何反应,声音仍有些紧:“不是不要碰你吗?”
沈时曦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很低:“没关系。”他身上的刺好像又缓缓的收了回去,整个人重新又带上了酒后的柔软,“而且现在是我在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