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分明是不畏水的,这一刻却也只能并拢收紧自己,像一只颠沛失神的奶猫,在迷迷糊糊缺氧的状态下,微阖眼皮抵达极致,两只玉色的手臂牢牢圈紧他的脖颈,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坠入海中。
因为是私人海域,除了提供服务的侍者,再无第三人。
所以沉沦放纵的地点又何止是海面,洁白细软的沙滩、露天观景台、私人西图澜娅餐厅、光线晦暗的酒廊角落、酒店浴室、羊绒地毯……
南法最美的岛屿,遍布这对夫妻不分昼夜,恩爱不息的痕迹。
在一个漫长的深夜,脸颊酡红的少女宛如濒临溺死的鱼,气息微弱地匍匐于全身落地镜前哭得眼尾薄红。
眼前一道又一道刺目的白光阵阵席卷,她乌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侧,浑身汗涔涔的,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陷入混沌的前夕,她哭得微哑却仍然甜腻的嗓音浸着潮意,柔声嘟哝:“看来你是真好了,等回京前,我得亲自多挑几件伴手礼,到时候送到泰伦斯医生家里……”
虽然这几日被磋磨得有些辛苦,但他能康复,她打从心眼里高兴。
贺砚庭修长的指骨缓缓拨开她湿黏的发丝,俯身吻着她眼尾旖旎的红痕,她泪嗒嗒的睫羽沾湿了他的唇,他胸腔左侧柔软得要命。
“bb,泰伦斯的确畀心机。但治愈我嘅,唔系佢,系你。”
(宝宝,泰伦斯的确尽心尽力。但治愈我的,不是他,是你。)
数十年的心理治疗仅是缓解,却不能根治。
坠入特罗姆斯海峡之后,再度从那寒意刺骨的噩梦中苏醒,病床边是她哭得红肿的眼。
他才醒觉。
有了她,所有的梦魇,都不足为惧。
时间转瞬来到两年后。
这一年,施婳二十六岁。
新年伊始,夫妻两人受邀出席了周燕临家孩子的周岁宴。
两年前,周三公子据说是在家族安排下,与一位面若芙蕖的舞蹈老师岑茉莉小姐结了婚。
说是应付家里,婚后生活倒是有滋有味的。
施婳也在几次走动中,与周燕临的妻子岑茉莉成为了好友,时常一起逛逛街,偶尔也会聊些女孩子的心事。
茉莉和周三公子去年冬至前后喜得麟儿,是个浓眉大眼的男宝宝,小名叫汤圆。
之前汤圆还小,家里育婴师、营养师、月嫂都帮忙带着,施婳也鲜少有机会接触。
这次在周岁宴上玩了个过瘾,回家之后她就总有些心猿意马的。
算起来,她年纪也不算很小了,事业上也很稳定,这时候要个宝宝也未尝不可。
她与贺砚庭领证已有五年,其实在去年就有过打算。
但那时贺砚庭刚旁观了好友的太太产子,据说茉莉生产时很不容易,遭了不少罪,周燕临也跟着心惊胆战,人都清瘦一圈。
自打那之后,贺砚庭几乎就绝了要孩子的念头。
安全措施做得比从前还更加谨慎,生怕让施婳怀上孩子。
施婳对此也有些无奈,贺砚庭是真的见不得她有一丁点儿不妥。
她偶尔痛个经,或者感冒头疼脑热,他都要在家守着,她稍微皱一点眉,他的脸色都跟天塌了似的。
那时她对宝宝的渴望也不似今日这般强烈,便也佛系了些,想着暂时搁置。
直到今日,她是真有些急了。
小汤圆软乎乎的,真像一颗汤圆团子,又像是一团棉花。
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施婳怎么看怎么喜欢。
入了夜,软被下温度暖融。
她钻入被中,一路挪至他怀里,伏在他胸口时,澄黄的床头灯氛围旖旎。
她颇有心机地略略掀开被子一角,露出滑腻的肩头,以及水雾勾。缠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