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演散开,金斯娇扶着栏杆站起来,用手碰了碰耳后根,指腹感受到丝滑的湿意。
这场天台戏试了好几次导演都不满意,来来回回群演都不耐烦了,下手急躁了些。
看见金斯娇手上的血迹,周围一片死寂。
半天,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主演受伤了!”
片场瞬时一片慌乱。
-
伤口不大,约莫半寸,是被一颗翘了边的金属钮扣刮到的,简单的清洁和消毒后血很快就止住了,但孟导还是发了好大一通火。
棚里,曹小絮担心得直转,“疼吗,这会不会留疤?再过两天就杀青了,怎么会在这关头出意外。”
金斯娇擦了擦手,血已经凝固了,得用水洗,她在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不会留疤,三五天就能好。”
曹小絮从一旁拿起湿纸巾,抽了两张递过去,“之后还有两场戏要漏脖子,也不知道化妆能不能遮住……”
正说着,棚帘被掀开,导演和场记走进来。
刚发完火,孟沈脸色难看,进来就问:“没事吧?”
金斯娇点头,擦着手回答:“没事,小伤。”
“还能继续演吗?”
“可以,让化妆师遮一下。”
孟沈没再多说什么,让场记把化妆师叫过来,看看能不能补救。
化妆师看完说能补,不过得先拿透明贴覆上再上妆才能看不出痕迹,这样一来会闷着伤口,不容易恢复,最好还是等伤口结痂。
孟沈咬着电子烟,不说话。
“孟导,要不改改镜头?”场记在旁边给建议,“拍摄不能耽误,金老师也快杀青了,要是影响到进度对两边都不太好。”
化妆师和场记为难地看着孟沈。好一会儿,孟沈抬眼,问:“金老师觉得呢?”
金斯娇已经把手弄干净了,脸上的妆还在,整个人病怏怏的,“继续吧。”
怕再出幺蛾子,接下来的拍摄从导演组到摄影组都格外小心。
晚上九点,下了戏,曹小絮在车上帮金斯娇卸妆。
闷了一天,那伤口果然没有愈合的迹象,反而整片肿起来了,裂口边缘泛白,有些吓人。
曹小絮把消毒棉签捏在手里,紧张地说:“你忍忍。”
金斯娇瞥了眼侧脸,“是不是发炎了?”
“有点肿。”
消完毒,曹小絮把创口贴贴上去,扭头问:“你真不疼?”
“不疼。”
曹小絮感慨着收拾小药箱,“我还是头一次见着你这样不怕疼的人,你还记得前两天在酒店碰到的那个前辈吗,说是去年拍戏的时候在片场跌了一跤,把胳膊肘蹭破了,在剧组闹得鸡犬不宁,又是要住院又是要赔偿的……你要是能有一半像他那样厚脸皮就好了。”
“因为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吗?”
曹小絮意外:“原来你知道这道理啊?”
“你说过很多次。”
“说了再多次你不是也不听吗,”曹小絮颇为无奈,“我还没跟公司汇报,打算等你伤好了再说,否则公司肯定要小题大做。”
金斯娇闭眼靠着车窗休息,没有回应。
曹小絮静下来,把车内灯关了,嘱咐前头的司机把车开稳点。
过了一会儿,金斯娇忽地开口问:“雪年回来了吗?”
边上静音看视频的曹小絮被吓了一跳,“你没睡着?”
她睁开眼,“睡了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