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颓然地趴伏在地上,婉嫔已经被宣文帝赐死了,小皇子和小公主的外家也不再是武安侯府了。他现在真的是无比后悔,为什么要顺着老侯爷,把林婉儿接回来?为什么要顺着老侯爷,把林婉儿送到镇南王府作贵妾?为什么要跟嫡长公主他们对上?武安侯想求谢珺遥,想求皇后娘娘,求他们把自己保下来。可他知道,这根本不可能。若是他把嘴巴闭紧了,他的两个嫡子说不准还能有条活路。若是他现在把皇后和端王那些事儿抖搂出来,只怕宣文帝也不会让他活着。“武安侯,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宣文帝垂眸,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武安侯虽然能力不行,人也不算聪明,但胜在懂事儿。宣文帝知道,他肯定不会把皇后和谢珺遥的破事儿说出来,估计会把自己交出来,以换取家人的活路。不过,宣文帝看了眼谢元凤和墨若尘,只怕这两个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的。“陛下,臣知罪。”谢元凤问道:“武安侯,那你倒是说说,自己有那几宗罪?”谢珺遥眉头一皱,“姑母,得饶人处且饶人。”谢元凤一个茶杯就扔了过去,这可把把李德忠给心疼坏了。今天前前后后加起来,嫡长公主都摔了几个茶杯了,那可都是定窑白瓷,价值千金啊。谢珺遥狼狈地侧身躲过,他没想到谢元凤会跟他动手。“谢珺遥,刚刚宁国公的说教,你是一点儿也没往心里去啊?!还得饶人处且饶人,本宫就问了一句他有几宗罪,怎么就不饶人了?难不成大理寺和刑部那群人,都不问案,直接结案吗?你是不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告状的人是武安侯,犯了律法的人是武安侯,怎么听你的意思,一切都是本宫害的呢?怎么着,他要害我们是公正无私,为国为民,没害成被问罪了,就是可怜巴巴?”谢珺遥被谢元凤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指着鼻子骂,又气又急,“本王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堂堂一个王爷,话都说不明白吗?自己想表达什么都说不出来,连个三岁小儿都不如吗?我们老谢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废材。驴粪蛋子,外面光。丢人现眼!”宣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被骂,心里也不舒服,但谢元凤也没骂错。明知道武安侯保不住了,还跳出来得瑟,真是愚蠢。谢珺遥胸脯剧烈起伏两下,看宣文帝投来不悦的目光,他只能低头闭嘴退到一边去了。谢元凤冷冷地看着宣文帝,直把宣文帝看得表情讪讪。她知道,宣文帝还是很在乎自己这个亲儿子的,也就不再继续骂了。“武安侯,回话!”宣文帝心里的气也快爆出来了,儿子太不争气了,但现在又不能打骂,只好把气撒在别人身上了。“回陛下,臣未能管教好妾室与庶女,纵容她们做出不知羞耻,有违妇德之事,此为一罪。臣嫉妒宁国公得陛下重用,为百官钦佩,设计污蔑定远王妃的名声,此为二罪。臣隐匿林婉儿的过往,未曾对其多加约束,此为三罪。”谢元凤勾勾唇角,淡淡地道:“你宠溺妾室,不尊正妻,嫡庶混乱,导致家宅不宁,此为不贤。你不思如何尽职尽责,利国利民,尽是些阴谋诡计嫉妒陷害其他大臣,此为不义。身为臣子,欺君罔上,把陛下当傻子耍,此为不忠。老侯爷年逾古稀,虽说一辈子没啥建树,但好歹把你们哥儿几个给养大了,你却要让他晚节不保,此为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算得上大历独一份了。”宣文帝抿着唇,什么叫把他当傻子耍?!骂武安侯就骂武安侯呗,拉他进来干嘛!长姐跟宁国公夫妻几十年了,怎么还改不了以前在军中养成的毛病。就不能学学宁国公,骂人文雅点儿,说话委婉点儿!宣文帝不敢训谢元凤,只能转头瞪了宁国公一眼。那老头子居然还捋胡子,一脸赞赏地点头!宣文帝闭上了眼睛,这一家子能文能武,能讲道理能耍无赖,真真是招惹不起啊,武安侯听完谢元凤的话,就一直呆呆的,也不动。“武安侯就由金吾卫羁押查办,”宣文帝看着孟明,“查清楚,查透彻!”“是!”孟明在心里叹口气,职责所在,他肯定要查清楚。哪怕是细枝末节的小事儿也得查清楚,不然就坐着喝茶那位,能把他给抽死,捋胡子那位,能把他给骂死。“武安侯府的其他人,暂时收押,待日后一同论罪。那妾室和庶女直接杖毙了,尸体扔去喂狗。老武安侯”宣文帝沉思一瞬,“跟武安侯一样。”武安侯向来孝顺听话,他做得事,老武安侯不可能不知道。“至于赖御史,罢官免职交由刑部处置。”考虑到镇南王依旧在边关镇守,尤其是萧景琛还没有完全的把握除掉他宣文帝没有马上要了陆靖廷的命,而是命令金吾卫康副指挥使带兵围了镇南王府,只许进,不许出。林婉儿跪在金殿外面,看着婉嫔被几个太监摁在地上勒死了,武安侯被侍卫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了,赖御史也是。陆靖廷被侍卫押着离开前,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儿跟看死人没什么区别。林婉儿呆呆地跪着,听着金殿里宣文帝一道又一道的旨意,脸上被抽打的疼痛都没了感觉。她是真的没想到,偌大的武安侯府就这么完了。婉嫔被赐死了,小皇子和小公主也成了别的妃子的孩子。武安侯和老侯爷都被抓了。武安侯府的其他人被羁押了,武安侯的爱妾和庶女被杖毙喂狗了镇南王府被围了,陆靖廷被带走了武安侯府和镇南王府都要被抄家灭族了吗?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武安侯府那么高贵的家族,就这么完了吗?侯爵这么没用吗?她还是比不上萧云汐吗?:()侯门主母重生后,笑看渣男一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