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逼迫天衍真尊吗!”
“怎么能如此糊涂!”
令狐家虽家世显赫,但也只是依附于天衍宗的众多家族之?一。
天衍真尊愿意给他?三分薄面,是看在他?当年抗击妖族有功,又身为宗法阁长老多年兢兢业业。
但若是真的与其交恶,吃亏的自然还是令狐家。
却没想?到唯一的独子令狐颜真是被宠溺得失去分寸,行事如此肆无忌惮,全然不顾后果。
这般长跪不起,与逼迫有何异处?岂不是公然挑衅天衍真尊的威严?
实乃大不敬也。
“走!快跟我回去!”
令狐玄霄大怒,扯着?令狐颜的胳膊就要带他?回紫灵峰。
令狐颜又哪里肯走,梗着?脖子叫道:“其他?人?都来逼我,父亲你也来逼我!父亲当年失去母亲,那?般痛苦难当,为何就不能体会?儿子的心情?小沫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定去黄泉陪她!届时,我们母子三人?在地下团圆!”
这话一出,真是在令狐玄霄心口插刀。
再看其他?几人?,亦是满脸坚毅。
楚越性子急,完全是豁出命的架势,一遍遍祭出承影剑企图强行冲破封印,又被禁制反噬,不过片刻便已伤痕累累。
凌寒远更稳重,也更坚韧,直挺挺的跪着?,纹丝不动,真如一柄被插在地里的利剑。
姜堰满脸焦急,欲言又止。一向圆滑的性子,此时却六神无主,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殿外?众人?如何心急如焚暂且不提,再说殿内。
墨沧澜于众目睽睽下将?赵小沫带走,便将?其掼于殿下,自己则端坐于上首,微微阖眼,半晌不发一言。
相?比于天衍宗其他?地方的四季如春,立于万刃之?巅的苍穹峰最高,也最寒冷。云雾环绕,终年不散。
青墙红瓦,高耸的石柱上雕刻着?古老的图腾与符文,古树参天,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
殿内,古朴而庄重的气息铺面而来,清一色的原木梁柱与青石地板交相?辉映,透露出一股岁月的沉淀与历史的厚重。
屋内并没有太多装饰,只有金色的朝阳透过高大窗棂撒下缕缕金光,细微的尘埃于其中浮动,飘摇,更多添几分静谧与神秘。
墨沧澜不说话,赵小沫也不动。
青石地板坚硬又冰冷,她有些不耐的挪了挪早已经发麻的双腿,笔直修长,早已破烂的长裙早已挡不住那?流畅的线条,光滑细嫩的皮肤如初雪般纯净无暇,在青石地板的映衬下更显得晶莹剔透。
墨沧澜虽一直阖着?双眼,但化神期的神识,早已让他?勿需目视,便可洞悉殿内一切细微变化。
不光是女孩那?细微的动作,甚至她因为惊慌而有些轻颤的长睫,细窄的腰肢,因为背光衬得肌肤赢弱不堪,仿佛透明一般。
有种破碎娇弱的美。
还是个年龄不大的孩子。
脑子里突然闪出这个念头,顿时衬得自己如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一向冷情淡漠的心脏,僵硬了一瞬。
是啊,还只是个孩子。
在修仙者漫长的生?命面前?,赵小沫二?十出头的年纪,的确不值一提。
这样?一个弱小的凡人?,她又有什么错呢?
便如一片身不由己的浮萍,水往哪里走,她便往哪里飘,其他?人?喜不喜欢她,她又能有什么办法,蝼蚁般的存在,自然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
墨沧澜没有发现,他?已经下意识在为她开脱了。
从厌恶鄙弃,到心生?怜惜,不过短短一场幻境,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心底到底还在抵触抗拒,就像是站在悬崖边的人?,近千年的隐忍自持,又怎会?因为一小小的凡人?女子破戒?
但向来不染尘埃的心湖已然无法恢复平静。
想?到之?前?在秘境中发生?的事,心头风暴激荡,陡然生?出许多愤怒与不甘,忍不住想?要迁怒。
感?受到殿外?楚越撞击禁制的动静,更是无比烦躁,正要出手给他?点教训,就见跪坐在殿下的女孩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做什么?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