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小年?纪便出了国,与董琳的感情自然没有赵小沫那?么深。
当然,母亲去世,他也伤心。只是多年?的异国生活让他的思维早已西化,崇尚实力与理性,利益至上,很有种达尔文式的生存哲学。
在这个家里,父亲掌控着公司,是绝对的一家之主。
母亲作为家庭主妇虽无微不?至,但?亲近有余,敬佩不?足。
在孩子的心目中,父母也是有差别的。特别是当他成年?后,总是更容易去偏向那?些能够在事业上给?予他指导和支持的人。
赵瑾之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小沫,我知道你舍不?得妈妈。但?是你也要明?白,生活总要继续。
“爸爸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更不?可能为妈妈守节。他是赵氏集团的董事长,他的身份和地位决定了他的生活,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
他沉声道:“活人不?该为了死人痛苦,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小沫,你必须接受!”
“不?,不?是这样的!”
赵瑾之的话却像一根导火索,让赵小沫瞬间?激动了起?来?。
女孩几乎是咆哮着在哭喊:“不?,不?是死人……哥哥,可你口中的那?个死人,是我们的妈妈……”
成串的眼泪一滴滴流了下来?,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从董琳去世以?后,她变得越来?越沉默,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赵瑾之面前哭得这样放肆。
赵小沫踉跄着从椅子上站起?,直接扑到赵瑾之的怀里,她的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豆大的泪珠一滴滴涌出来?,温热的打在他穿着西装的胸口。
赵瑾之很不?习惯与妹妹的这种亲昵,浑身都僵硬了。
下意识想要伸手将她推开,又停住,最?后只剩一声深深的叹息。
小沫她哭得好?伤心呀,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
呜呜咽咽的哭声,带着隐忍,也有深深的绝望,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般,十分无助。
“哥……哥……”
“我只是害怕,害怕妈妈的痕迹被抹去……”
“我怕爸爸结婚,我也怕另一个女人取代妈妈的位置。她才去世这么久,所有人便迫不?及待的忘了她!”
“妈妈只有我们两个孩子,如果连我们都不?记得她,这世上,又有谁还?会?记得她呢?”
她一面哭,一面向哥哥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唯一血脉相连的兄妹,所以?不?该是那?样冷漠的关系。
瘦削的身体颤抖着,紧紧贴在他怀里,像在寻求最?后的慰藉。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静的空间?里,只有女孩呜呜咽咽的哭声。
赵瑾之的心情很复杂,一向冷情的心脏难得柔软。脑子里想起?小时候与母亲和妹妹一起?经历的往事,像是旧电影的胶片般,缓缓播放,让他也生出几分怀念。
想到最?后,赵瑾之的眼眶也有些泛红,冰凉的手掌轻轻拍在妹妹肩上,带着些劝慰意味。
“小沫,我知道你难受。但?是,难道我就不?难受吗?”
“你放心,我不?会?忘记妈妈的。永远不?会?。”
“只是,许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得那?样简单。”
相比于感情用事,赵瑾之总是更理性些。
赵小沫是个还?没成年?的女孩,因此很多东西没法跟她细说。
比如,赵氏集团的归属。
……比如,赵振林的婚姻。
父亲赵振林如今才45岁,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尚属于黄金年?龄。他是肯定还?要结婚的。
相比于那?些野心勃勃的年?轻女孩,当然还?是温柔和善的周苓更合适些。
他不?在乎周苓是不?是赵振林的初恋情人,也不?在乎他们是不?是旧情难忘,精神出轨,给?董琳造成过伤害。
他在乎的是,周苓结过婚,育有两子。并且她如今已经43岁了,大概率没有能力给?自己?生下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