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母女俩看呆了。“妈会出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田恬缓缓吸了口气,“当年你爸娶我的时候,差点喝死在田家,发誓他将来也要这么整他的女婿,受着吧。”男人倦怠地单手支撑着下颌,狭长黑眸迷离,神色慵懒,他不慌不慢地将酒杯推向尤庆丰。尤绵上一秒还在感慨沈御不愧是沈御,酒量真不是盖的。下一秒就听见他一声响亮的:“爸!”尤庆丰顿时拍了拍桌子,“你小子跟谁俩呢?喊叔,让你过门了吗?”沈御勾唇笑笑,面不改色地拍了拍尤庆丰,似乎打算跟他哥俩好。“以前我就觉得你没怀什么好心思对我女儿,你承不承认?”尤庆丰开始翻旧账,他没怎么把沈御放在眼里,不过是个小年轻,酒量能喝过他?他当年面对田恬的三个哥哥和一个活爹,喝得不知道吐了几次厕所。沈御一个人和他斗,还差点。尤绵竖着耳朵,在一旁默默听着。“对,我承认。”他醉醺醺讲话,口齿有些含糊,声音沙哑低沉,顿了顿,他懒散地笑笑,“毕竟,叔叔你闺女她”今晚些许真的是到他的极限了。尤绵心脏悬着,生怕他再讲出些什么惊人的话。“漂亮。”沈御痞里痞气地勾唇笑,还冲着尤庆丰比了个大拇指。给他未来岳父气得脸都快紫了。他还有空对着尤绵挑了挑眉献殷勤。尤绵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尤庆丰拍了拍胸口,有些喘不过来气,他指着沈御,“你敢欺负她你试试!”沈御懒懒地单手托脸看向尤绵,眼神直勾勾的,时不时笑笑,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看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不欺负她。”总算说了句正经的话。“我让她欺负我,欺负我一辈子。”他又冒出一句。田恬已经不想管这俩爷们了,她默默去沙发开着电视看了起来。凌晨一点。尤绵已经睡了一觉醒来,她无奈地看着尤庆丰盖着小被子躺在沙发上,田恬今天已经嫌弃地和他分房睡了。餐桌旁,沈御靠坐在背椅上,肩背直挺,宛若没事人一样。他脖颈一直红到了耳后根,比以往任何时间都要红,手臂青筋暴起蔓延到手腕,唇上泛着水色,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弄湿,潦草地粘在一起,露出长眉。缓缓吐息着,沈御眼神有些空洞。尤绵小心翼翼靠近他,就闻到他满身的酒气,有些嫌弃。而沈御偏过脸冲她笑笑,“喝赢了。”“他答应我娶你了。”系我呀50“沈御——你好沉啊——”尤绵绝望地喊着。小小的身躯扛着大大的沈御。男人搂着她的肩膀,将重量压在她的身上,粘粘糊糊地蹭着她的脸颊,满身酒气,故意捏着她的后脖颈:“你哥哪沉了?”“痒,别碰。”尤绵缩着脖子,只觉得这个醉鬼难办。
她发誓如果沈御敢对她耍酒疯,她就把他从十三楼扔下去。一大一小摇摇晃晃在走廊。尤绵轻车熟路地开了他家的大门,然后咬牙切齿,非常努力地把她的沈小弟给扛了回来。沈御真是怕给她压到哪好坏,收了些力气,看她小脸因为用力憋得涨红,他好心情地眯起眸笑了笑。床,赶紧找个床把这个家伙扔上去。尤绵累坏了,拖着沈御,将他摔在了卧室的床上。也许是太过用力,男人皱着眉有些痛苦地闷哼了声。尤绵连忙凑上前看他,小手伸出来摸了摸他的脸颊,烫烫的。“疼。”沈御声音沙哑,语气甚至有些委屈。尤绵慌忙地问他,“哪疼呀?”他又不说话了。尤绵没有办法,开始百度如何照顾一个醉鬼。好在沈御一般喝醉了,会变得格外安静,就像现在这样,他直起身,半坐着,狭长黑眸安静地盯着尤绵,就这么和她大眼瞪小眼看半天。尤绵试探性地揉了揉他的狼尾发,才得到答案。“头疼。”沈御握着她的手腕,轻声说。尤绵又去翻药箱想去找止疼药,听见沈御喊她。“过来,让我抱会。”他看着尤绵忙来忙去的身影,倦怠地靠在枕头上。尤绵觉得他好麻烦呀,喝醉了还这么黏人,但却乖乖地凑过去抱住了他。“我真的感谢叔叔阿姨。”他在尤绵耳边痴痴低喃,“他们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教会你去爱自己。”沈御轻轻拉过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侧,“你是他们最珍贵的宝贝,我一直都明白。”“我想”他轻咳着,然后紧紧抱着尤绵,“我想和他们一样,成为你的家人,去爱你。”修长指腹摩挲着尤绵的眉眼,沈御和她对视,狭长黑眸里溺着温柔,“怎么看都看不够。”尤绵望着他,凑上前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唇角,“这就是你想要的家吗?和我在一起?”她清澈透亮的眸子弯了弯,轻声问他。沈御点头。小姑娘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兜里掏出了张银行卡塞进了沈御的手心里。“这几年你给我转的钱,我都存着了。”尤绵柔声说道,“我听他们说男孩子都是要攒老婆本的,你拿这个娶我吧?”沈御思绪恍惚到异地分别的那些年,自从尤绵第一次去香港顺利找到他之后,每两个月她都会再去一次。两人见面的十次里,九次是沈御回南京,一次就是尤绵去找他。每张飞机票和高铁票尤绵都特意保存纸质票收藏了起来。因为听她说来回路费用的都是他给的钱,沈御才从来不会担心小姑娘在金钱上的问题,每次尤绵去过后,他都会额外再给一笔零花钱。奖学金基本都上交在她的手里。可沈御没有想到她基本就没怎么花过。他终于明白尤绵撒过的谎言,说是出去和朋友玩,朋友圈却没有和朋友的合照,说是去吃好吃的,也从未看她拍美食照片出来,说是课满很忙,但是课表上空缺的时间沈御比她还要清楚。沈御心疼地搂过她,“傻不傻,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不委屈啊,我想到有这么一天,我也很开心。”尤绵乖巧得不像话,她打量着沈御的眼睛,“你怎么又要哭啊,眼睛红红的,不会是又被我感动到了吧?”“对不起。”沈御揉着她的脑袋,亲亲她的脸颊,“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好啦,都过去了。”尤绵搂着他的脖颈,学着他平时哄自己睡觉的样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