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发生在两人第一次亲吻之后,两人间感情快速升温的阶段。但温知新和江河都是男人,他们之前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他们对这种暧昧是忐忑又期待的。他们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有更近一步的亲密。戚嘉澍换了衣服,浴袍里面只穿了条短裤,这场戏他们是在洗澡,所以待会儿拍摄的时候,他需要把外面的浴袍脱掉。他闭着眼睛,造型师正拿着个喷水壶,把他的头发打湿。有人过来了,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同样穿着浴袍的闻述。“闻哥。”他笑着打了个招呼。闻述点了下头,坐到了他对面。这个化妆间是临时搭建出来的,比较简陋狭窄,进门后中间横贯了排两两背靠的化妆台。化妆台不大,桌面下是空的,如果腿伸长点,就会碰到对面的人。戚嘉澍懒洋洋地坐着,两条修长白皙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漫不经心地跟他的造型师聊天。在没人注意的桌面下,他伸出右腿,往前游移着,很快就碰到了温热的皮肤。他故意贴着闻述的腿,感受着温度从相贴的地方源源不断地传来,见闻述没有闪避,得寸进尺地轻轻蹭了蹭。闻述腿上的肌肉似乎绷紧了一瞬,隔着镜子,戚嘉澍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闻述仍旧纵容着他的动作。戚嘉澍踢掉拖鞋,光脚踩在了闻述的脚背上,随即挑逗般,沿着他脚踝流连而上。他听到对面的造型师在询问闻述的想法,闻述嗓音低沉平稳,似乎并没有任何异样,但是戚嘉澍对他的声音很熟悉,还是听出了他尾调里的微妙沙哑。忽然,闻述隔着布料,抓住了他脚踝。化妆间里还有其他人在场,他们的动作隐秘而暧昧,只要他们面上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就会被其他人发现。闻述很快就松开了手,紧接着戚嘉澍的手机震动了下,收到了一条消息。[别闹。]戚嘉澍挑眉,就在此时,化妆间的门再次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他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腿,坐正了身体。来人是场务,他看了眼正在补妆的戚嘉澍和闻述,问:“两位准备好了吗?导演在催了。”“知新这边好了。”戚嘉澍的造型师说。对面的造型师说:“江河也好了。”戚嘉澍起身前,看了眼镜中的自己,他的头发被打湿了,稍显凌乱的发丝往下滴着水,几缕湿发黏在脸颊上,莫名给这张乖顺纯情的脸增添了几分欲气。他和闻述一同走出化妆间,来到了拍摄场地上。柴丰平正指挥着灯光组调整灯光,人工地营造出那种满月之夜,月华如水照清辉的氛围感,亮度是那种刚好能看到人,但又不足以看清的程度。“柴导。”戚嘉澍唤了声。柴丰平回头看他,随即又跟灯光师交代了两句,就向着他们走了过来。“关于这场戏。”柴丰平翻着剧本,“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戚嘉澍垂眸看剧本,这场实际上算是亲热戏,剧本里写的很简单,就是江河帮他擦背,然后开始吻他,温知新想躲,但又控制不住自己沉沦。“知新,你觉得你现在对江河的感情,是怎么样的?”柴丰平问。戚嘉澍抬起头,说:“我喜欢江河。”“他是我在这里,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我喜欢他,不光是因为感激,还有江河身上那种澎湃的生机和热情,这些都是我没有的。”戚嘉澍垂着眸子,“我想要靠近他,但我又很忐忑胆怯,因为江河和我一样,都是男人。在我过去受到的教育和礼法里,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我没法拒绝他的亲密,甚至还是期待的,因为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一个人,就会想和他亲近,这是人之常情。柴丰平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的风格向来如此,不会告诉你对错,也不会要求你完全按照他的思路去演。他希望演员演出来的角色是活的、有思想的,而不是照本宣科。从某些角度上来讲,这给了演员极大的自由度,但这对于一些比较依靠导演的演员来说,是很困难的,因为他不会教你该做什么动作,该用什么样的神情语气。这样一来,演员就必须去揣摩角色的心理,把自己代入角色,自然就能从角色的角度,对不同的事给出不同的反应。柴丰平又问了闻述对的江河看法,闻述三言两语概括了,和戚嘉澍理解的大差不差。比起温知新的内敛,江河更加大胆直白,他的情感表达是直接而热烈的。在他眼里,感情没有正常对错之分,他也不在意什么礼法道德,他喜欢谁,就想和谁亲密,无论那人是男是女。“这场戏算是个过渡,在我们真正发生关系前。”闻述说。“嗯。”柴丰平点头,“我想要有那种暧昧又压抑的感觉,你们把握好度。”正式拍摄前,他们简单走了下戏。“差不多了。”柴丰平说,“准备开始吧。”戚嘉澍解开浴袍的腰带,把浴袍脱下来,递给一旁等着的白洋。闻述也脱掉了浴袍,米米红着脸过来拿,眼睛压根不敢乱瞟,但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小声地对戚嘉澍说了声“加油”。柴丰平走到了监视器后面,对着拍摄相关人员做了个手势。场记上前打板,“《日落西河》六十八场一镜一次,a!”---
又是夜晚,满月挂在天边,银色月华凉凉地洒入院中,照在两人身上。温知新蹲在水桶边,手里正在拧一条毛巾。他全身上下就穿了条短裤,身材瘦削单薄,但并不难看,而是那种属于少年的青涩修长,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有种珍珠般莹润的光泽。毛巾刚拧好,就听身边的人叫了他一声:“知新。”温知新扭头,一捧水泼了过来,他没防备,被泼了个正着。水顺着他脸颊往下流,他一边抬起手臂擦拭,一边也用手舀水,往江河身上泼去。江河笑着避开,“别生气嘛,我就是想请你帮我擦个背。”温知新抿了下唇,但没有拒绝。江河凑过来,在水桶里涮了涮毛巾,拧干后递给他,然后转过了背。温知新拿着毛巾,他长那么大,还从来没帮人擦过背。正当他踌躇的时候,江河侧过脸,戏谑道:“小书呆子,擦背都不会吗?”听他这么说,温知新赌气般把毛巾按在他背上,用力地搓了下。江河“嘶”了声,背上肌肉因着温知新的粗暴动作而绷紧。“看着瘦,手劲儿还挺大。”江河笑道,随即放松肌肉:“继续。”温知新放轻了力度,沉默不语地擦着,掌心下的身体健美而有力,随着呼吸的频率,有节奏地起伏着。擦完了背,江河转过身,嗓音有些沙哑,“换我帮你。”温知新顿了下,听话地转身背对着他。身后传来水声,须臾温凉的毛巾贴在了他后背皮肤上,他下意识绷紧了后背。江河的手法很温柔,比起擦背,更像是抚摸。渐渐地,他听到了江河愈发不稳的呼吸声,皮肤的温度升了起来,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正犹豫着要不要逃离,肩膀上忽然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他瑟缩了下,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那个吻像是个试探,很快就从他皮肤上离开,停顿几秒后,见他没有抗拒,便又落了下来。戚嘉澍感受着温热的吻落在肩膀和后颈,有点痒,又带着说不出的愉悦感。闻述从身后拥住了他,他赤裸的后背贴着闻述的胸膛,耳畔是闻述急促粗重的呼吸声,热度越来越高。他心跳得很快,喉咙发干嘴唇微启,双眸迷离,缺氧般深深地呼吸着。他们现在是在拍戏,离他们最近的摄影机甚至不到半米,他们的任何动作和情绪都会清晰地呈现在屏幕上,包括他们眼中逐渐失控的情潮。不需要刻意去表演,身后的人是闻述,他们本就是恋人。闻述吻住了他耳廓,戚嘉澍的身体随之颤栗了下,吼间溢出声压抑的呢喃:“江河。”“嗯。”闻述应道,随即吻住他后颈,就这么抱着他。而在他们身后,屋子的门紧闭着,有光线从门缝和窗口漏出来,屋里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引起了一阵哄笑。温知新终究还是害怕了,微微挣扎了下。“他们都在。”他小声地说,“会被看到的。”江河贴在他耳边,轻声说:“没事。”温知新又挣了挣,就在这时,他们敏锐地听到了脚步声,两人迅速分开。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出来,边走边解裤腰带,看到院中的两人,随口问:“你们怎么洗了那么久?”江河若无其事地笑了声,嗓音透着沙哑:“怎么,你想一起洗?”“可拉倒吧!”那人翻了个白眼,随即又奇怪道:“你嗓子怎么了?”“着凉了。”江河说完拉了下温知新,“走吧,回屋。”这场戏到这里结束,柴丰平刚喊“cut”,场务就迅速地拿了宽大的浴巾上来,给两人围住了身体。柴丰平说过了,灯光师就调亮了光线,戚嘉澍已经穿上了宽松的浴袍,用毛巾擦拭着头发,面上看不出什么来。“这段挺好的。”柴丰平发自内心地感到满意。一般来说,在以情感为主题的电影里,免不了会有亲热戏,但是同性之间的亲热戏,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挺考验演员的。但戚嘉澍和闻述的演绎很自然,一点也不扭捏,能让人感觉到他们之间是有爱的,而不只是在完成剧本。“今天就先这样吧,大家回去休息。”柴丰平刚说完,李芸就带着几个人过来,手里拎了大包小包,全是吃的。李芸笑着招呼大家:“大家辛苦了,来吃点宵夜吧。”几个有眼色的工作人员搬来了桌子,让他们把东西放下,拆开包装后,各类烤串饮料摆了满满一桌。戚嘉澍凑过去,看着满桌的烧烤,他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道:“芸姐,你是不是故意的?”他要减重,在拍完这部电影前,都不能吃这种重油重盐的东西,每天吃得清汤寡水,现在看到烧烤,馋得眼睛都绿了。李芸哈哈一笑,腾出手来摸了下他的头:“乖,拍完戏芸姐再请你,要多少有多少。”旋即她四处看了眼,长眉微蹙:“闻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