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
石玉舒只是没体会到朱子真的话中深意,闻言顿时杏目圆睁看着朱子真:
“祁丞相不是您的政敌吗?你还帮他的孙儿说好话。我要真是抛了师傅去嫁了他,那还真成不忠不孝之徒了。”
“政敌?”
朱子真咀嚼着这个词,若有所思。
“所谓政敌,不是死仇,何况我们又同为臣共侍一君。即使今天可以在朝堂上唇枪舌剑,明日也可以在陋习间对弈闲话。”
朱子真叹道:
“我们只是在军国大事上有着不同的方略和见解,不代表老头子我就看不起他……呵呵呵,说起来这祁文甫年少时也是我的门徒,当时便觉得他是个工于心计之人。”
钟离幸和文昌然二人听了朱子真这番话,心内也是默然。
他们入门早,当年也赶上了与祁文甫同闻朱子真教诲的岁月。
“无论师父怎么说……”石玉舒道:
“我却是瞧不上祁光曜,打心眼里瞧不上。无论如何不会嫁给他……前些日子已经托我的丫头以我的名义送去拒信了。”
“好吧。”朱子真道:“那便别瞒她了。”
钟离幸正色道:“那我便如实说了……使用金银收受贿赂朝廷官吏的,正是祁丞相和他的党羽。”
文昌然接道:“且我们正在联系拉拢的几名官员还未表明态度,便已受到威逼利诱转投了祁氏,很显然是被先下手为强了。”
“当中涉及的官员名单,写成于钟离府。接手最多的便是我们四人。”
石玉舒惊道:“师兄怀疑是我们中有人透露的消息?”
“不是怀疑,是一定。”朱子真缓缓道。
“怎么会呢?”石玉舒茫然道:
“两位师兄都是忠义之人,为此事奔走操劳……而我,我也是一心相助师父啊!”
朱子真微笑宽慰道:“傻孩子,我只说了当中奸细与我们几人有关,又没说就是在座的几人。你们可想想,身边接触的人中,还有谁有机会拿到这份官员名单?”
三个师兄妹面面相觑,都是无法断定。
“我钟离府人多眼杂,存有太多机密文书,如有内奸蒙混入府行偷盗之事……此事当要细细排查。”
“我走访联络走访朝中百官,又要主持科考事宜,难免对手下人监管有不周之处……”
“我……”石玉舒开了口,刚想说些什么却又止住。
这些人中,唯有石玉舒深居简出,在京城也无甚亲友,社交圈狭窄。
但要说如今能跟祁府扯上厉害干系的,也只有她。
“我常接触的只有家中几个兄弟和陪我同来的侍女护卫,他们都是我亲近之人,对他们我是信得过的。”
石玉舒道。
朱子真微微点头:
“从人员接触来看,的确是钟离与昌然身边存在手脚不干净的人的可能性大些。”
“你们倒也不用先紧张排查,我倒有一个主意,至少可以让暗中那人露出马脚。”
“什么主意?”石玉舒追问道。
朱子真微笑不语,却进了书房中忙活了一会,出来的时候分别给了三人一张字条。
“这五人,我已掌握了他们贪腐的实情,你三人回去以后,再多去搜集些证据来。十日后,由我亲自上书弹劾。”
石玉舒看了那字条一眼,上面写的不过是些六七品小官,所任的都是监判、知县等职位。
文昌然接过纸条后已经知其用意,赞道:“妙策!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