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小姐。您还想玩什么?”黄梅温柔道。鸢儿思索着:“一直都是你教我法术,今天我来教你认字吧。”又吩咐道:“八鳍仙鱼,你来帮我把地上的泥土打湿。”石府虽多用青砖铺地,但现在几人处在府中后院的水池边上,为多凸显些自然景致,青砖之上便多盖了层薄薄的泥土。八鳍仙鱼一翻身涌入池塘中,再跃起时肚腹饱胀起来,鱼嘴一张吐出一片水雾,将地上的泥土都淋湿了。阳光穿过水雾时折射出一道彩虹光芒,煞是好看。神煞与花禹雾站在树顶,只见鸢儿直直向自己方向走了过来。“不好,被她发现了。”花禹雾悄声道。神煞带起花禹雾往树后一隐,低低自语:“既然是个人族中的天才妖孽,那留她不得。”“你要干什么?”花禹雾看向神煞,只见他眼角中泄出一股杀意来,这让花禹雾一时有些心惊。花禹雾为人虽任性肆意,手段也狠辣,但在她看来都是给世间为恶者的一种惩罚,但眼前小女孩长得粉雕玉琢人见人爱,若是因为她所展现出的天赋异禀便要将她幼小的生命扼杀在摇篮中,此事花禹雾也觉得残忍。神煞轻轻拍了一下花禹雾的肩,默然不语。花禹雾却有一种预感:只要那女孩鸢儿走到树下发现他两人,神煞也将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下去,将那女孩一掌劈个形神聚散。看着鸢儿的身影越来越近,花禹雾也越来越紧张,颇是为这女孩捏上一把汗。只见鸢儿立在树下,却忽得一低头,从地上捡起一条掉下来的树枝来,转身叫道:“黄梅,我来教你写字。”花禹雾的心情陡然一松,又看向神煞,只见他面上阴晴不定,喃喃自语道:“此处已到了九幽凤凰古妖族的控制范围内,那位叫黄梅的女妖煞费苦心的控制小女孩学我妖族术法,究竟有什么目的?”花禹雾怕他真下手杀了鸢儿,便轻声提醒道:“你可别忘了我们来这只是为了来调查下府中那位有顶尖地仙修为的高手究竟是何人,这小女孩与你无冤无仇,只是会些妖族术法罢了。听侍女黄梅叫她小姐,那想必在府中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若是我们看过那高手后悄无声息地走了,那高手追你不得,未必不会放你一条生路。可你若是直接把他家小姐杀了,那高手怎会与你善罢甘休呢?”神煞神色肃然道:“先下手为强,我有种预感,这女孩是辰氏培养的棋子。”花禹雾便故意激他道:“即使是棋子,现在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童。你只为了心中怀疑便要杀之,可别怪我觉得你气量狭小不能容人了。”“我气量狭小?”神煞有些怒道:“小花猫,你平日里也不是这么妇人之仁的人。还是说你存心袒护这女孩,故意要与我争吵?”花禹雾一声冷哼道:“是又如何?你连我的命都能饶过,便不能再放她一命吗?”神煞与花禹雾犹还在树上争论个不休,而树下黄梅与鸢儿的声音又断断续续地传来:“这是个什么字?小姐,黄梅不认得。”“这个字念作‘琛’,是我七叔的名字。”鸢儿用树枝指着刚在薄泥上勾画的字,淡淡道。“哦,原来是这个写法。”黄梅看了一会,嘻嘻一笑:“我记住了。”鸢儿又上前踏上几脚,将那“琛”字抹了,口中自语道:“你记不记得住又有什么关系呢?要你去记已经死去的无关紧要的人的名字,对你来说也很累吧,黄梅?”黄梅心头一惊,面上不动声色的陪着笑:“你在说什么呢,小姐。我服侍过七爷许多年,七爷对我来说怎么是无关紧要的人呢?”鸢儿渐渐退开几步,一脸正色地摇头道:“你不必装了,你根本不是黄梅,真正的黄梅恐怕早已经死了吧。”腾鸾一眨眼,青色蛇目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成她扮作黄梅的那一幅温柔神态,语气冷下来道:“你怎么发现的?”鸢儿也不惧,小小的躯体里藏着她这个年纪还不该有的淡定自若,只听她缓缓道来:“这也不难猜。我从千山雪林过来时,整日整夜都是哭、做噩梦,梦里是那只狼妖凶狠的嘴脸,还有七叔、东子爷爷,他们责怪我为什么狼妖就独独回来掳走了我,为什么我要拖了后腿害他们几个人丧命。”“我真的很难过,我很怕,我在院子里疯狂地摔东西,其实我只是想让别人能多注意我,多来保护我,我很怕很怕,再有别人过来抓走我……”鸢儿说到此处时眼含泪光。“后来黄梅被调来服侍我,我看得出来,她很小心,她也很怕我。”鸢儿苦涩地一笑,摇摇头又道:“可突然有一天,我看到你来了,你来了以后我再也没有做过噩梦……确实,你对我也很好,但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畏惧,而是你想掌控我,或者是像狼妖一样……想将我也带走。而且剑伯伯也不一样了。”腾鸾皱着眉道:“原来我自诩聪明的伪装早就被你识破了,你既然能看得透,为什么不早说?”“你教我法术,我为什么要拆穿你?”鸢儿愣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有多厉害,身为妖族竟敢结伴闯入石府。可当时我爷爷受了重伤沉睡着,他身边虽然也有四大护法,可你们若是被逼急了大开杀戒,四大护法也没办法将这么多人都救下来。”“现在我爷爷醒了,我自然也敢与你们说个明白。”鸢儿一挺身道。:()魔手圣刀莽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