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同时懂得金琨之意,作为群雄之主,他若是被人看出了颓势,远处那数千人定会轰然而上,届时此处的百余人便再无生还之机。
范莽与马和二人听得金琨说话间尚有底气,料其伤势并不致命,于是只好放开金琨,替肖代秋等人运功疗伤去了。
伏世火也只得手牵着金琨,暗中渡入通力,但他大部分的通力都用在适才的绞互之上,此时只渡入一小会儿,便已倾尽了所有。
这让他心中顿生懊悔绝望之感,眼泪扑簌簌地滴落。
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金琨缓缓将金刀拔出,却无法将鲜血止住,而金琨的周身还有无数的伤口,也早将衣襟染红。
此时群雄才均回过神来,对金琨此番的大胜无不拍手喝彩,不少人都以手拂面,只因此胜得来太过不易,不得不让人笑中带泪。
金琨眼见那乌和乌兰已是气息凝滞,肤现灰黄,料定她已离死不远,于是抓紧运转了两个小周天。
又在伏世火的搀扶下,来到乌和乌兰跟前,俯身给她扎下了几枚银针,用以稳住她的气脉,叫她不至于立即气绝而亡。
乌和乌兰在这银针之下,终于恢复了些神智,忙问:“为何救我……”
金琨摇头道:“乌和乌兰,你休得自作多情。老夫治你并非是要救你,而是要在你临死之前,有些事情想问个清楚。”
乌和乌兰虽有浑身钻心的疼痛,仍冷笑道:“本座向来不受威胁……你要杀便杀……想要撬开我的嘴,还是别费气力了……”
说这话时,一旁的伏世火也跪伏在她的身旁,又拿起金琨的银针,替她连扎了四五针。
末了还说道:“师父,您行针的穴位不对!”
金琨心知他的医术是得了肖代秋真传,便道:“那你再给她扎几针,莫叫她死了。”
伏世火乖巧非常,立即替乌和乌兰搭了一脉,又点了点头,再将最后几针扎下。
乌和乌兰被金琨打至重伤,自知再难活命,本欲一心求死,却不料还能得到伏世火的一番救治。
她在这几针之下,果然是神清气朗了不少,相比适才苦痛挣扎的境地,简直是受用无穷。
是以她又细细地瞧过伏世火的模样,发觉他与当年的独子竟是一般地机灵,不由得又想起了与独子相处的难忘时光,一股舐犊之情莫名地自心中升起。
伏世火将所有银针拔下,无意间瞥见乌和乌兰瞧他的眼神,那其中竟有一股母亲般的关爱情深。
再看了一眼,却发现她那双眼睛,竟越来越像他的生母余艳竹,也越来越像余艳竹临死之前,那副与他依依惜别又肝肠寸断的模样。
伏世火心生不忍,忙与金琨说道:“师父,她也活不了多久啦,咱们别杀她了行吗?”
金琨沉吟道:“此人杀我齐人无数,实在是罪孽深重。就算老夫不杀她,我明夷帮里也大有杀她之人。”
伏世火一怔,急道:“您……您既要杀她,那为何还要行针救她?还要让我也救她?”
金琨叹道:“你既救了她,便来看看她到底是何等的死有余辜。”
转而对乌和乌兰斥道:“老夫问你,二十余年前,你那四名武师领兵攻进青原派中,究竟是因何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