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琨打断道:“住口!老夫问你,当时还有一对夫妇与柳太联手对付你,你可还记得?”
乌和乌兰两眼忽地睁大了不少,直半晌才说道:“那对夫妇是你什么人?”
金琨心中想起父母的那些往事,不由得悲愤交加,愠怒道:“你定是记得的,那你又是如何杀的那妇人?”
乌和乌兰两眼不离金琨那面庞,心中思虑良久,仍是想不明白这明灵子为何要问起此事。
她又看了伏世火几眼,眼中的伏世火已然成了当年独子的模样,这让她心中暖意渐浓,仿佛又只身回到了三四十年前的光景。
她自知此命只在旦夕之间,于是对万事万物也不愿多做争执,对金琨的讯问也不愿再做隐瞒。
只得悠悠地道:“那妇人太过狡狯……她用尽了心机……要我将她男人和柳太放走,才肯答应告诉我关于你和三正……
“以及倒滚心法一事……但她始终什么也没说……本座自知上当,便……一拳将她脖颈击断……”
言毕,又两眼直盯着金琨,喃喃道:“你……究竟是……”
金琨一等数十年,今日终于知道了生母的死因,自是一番百感交集。
他缓缓俯下身去,凑近她的耳边,细声道:“我就是那对夫妇之子。”
又稍顿了会儿,再开口道:“我就是,金琨!”
乌和乌兰一惊,暗道:“难怪在钓鱼城里,我头一回见到金琨,他便提到二十年前,那天目山山脚一事……
“其时我还并未明白他所为何事,原来……原来……”
但她早已是体力不支,只得口唇翕张道:“你……你今日是来报仇的么?”
金琨重又站直了身子,问道:“那妇人临死之前,可曾说过,她的儿子将来会替她报仇么?”
乌和乌兰缓缓道:“她儿子若能为她报仇的话……那我儿子也定能为我报仇……至少,也能阻他一阻……”
此时她已是神志不清,思维杂乱,才错解了金琨之意,也以为她的独子依然存世。
说这话时,她已将目光放在了伏世火身上,两眼之中满溢着一股浓浓母爱。
谁料伏世火忽地一愕,叫道:“我?”
他心知乌和乌兰在弥留之际,此言必定是在胡言乱语,忙摆手道:“不成!
“适才我请师父饶你一命,他也不曾答应,我可阻不了他来杀你!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乌和乌兰大惊失色,全然忘了满身的伤痛。
她全身剧颤而动,极力要挣扎着坐起,以至其青筋暴起,双眼充满血丝,却依旧事与愿违。
只得伸手前指,口中再大叫:“你不阻他么?为何?你为何要如此对待为娘?”
她尽管大声叫喊,眼中也不曾带有一丝的恨意和怒意。
伏世火忽而变得仓皇无助,暗想:“她……她为何自称为娘……她把我当成什么了?”
没等他问出口来,忽见乌和乌兰展臂大笑,口中还大肆叫着:“为何?这究竟是为何!”